张霁月有些恍惚，主要是因为这个名字太过如雷贯耳。

墨狄，曾经是原初学派最为津津乐道的命题之一。

考证墨狄的生涯，研究他的每一场战役，对于盖亚人而言，等于是在测量穿越者的战力天花板，这个命题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

在那些众说纷纭的著作中，包括小说家和吟游诗人在内，所有人都把墨狄的形象鼓吹得天花乱坠。

然而，随着墨狄的消失，他的很多事迹也彻底成为了传说。

张霁月并不爱读传说故事，她甚至不看书。

但这并不妨碍她具备常识，这个常识就是，墨狄是史上最强穿越者。至于有没有“之一”这个后缀，就连穿越者的大本营天衍学宫内部，也存在着一些争论。

她知道墨狄很强，但她万万没有想到，一个人类可以强大到这种地步。

他已经不仅仅是与神明比肩，而是对两个货真价实的神灵颐指气使

数十年来，大陆上没有出现过任何神迹，是因为真正的神灵被他镇压在圣域之中

真神和死神，自普罗神教创立以来，数千年以降，他们象征着光影，象征着生死，象征着黑白，善恶，真假

而他们本身竟然是二位一体，生长于同一颗头颅

并且被他砍掉了脑袋

还称他为墨爷

张霁月咽了口唾沫，低头看着怀里的陈无稽，发现他没有任何反应，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无知者无畏。

很显然，这家伙根本不知道墨狄是谁。

陈无稽能感受到，张霁月现在很激动。

她把自己抱得越来越紧了，而且心跳极快。

有种平板垫脑的感觉。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墨狄忽然问了一句，他的声音和眼神一样平和。

“我叫张霁月。”

她终于有了一丝小姑娘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受宠若惊。

“我不知道还有别人会来，这个地方，已经太久没人来过了。”

墨狄的目光投向了张霁月怀里的小绵羊，接着道“小子，xx曾经带你来过这里，还记得吗”

陈无稽疑惑道“咩”

墨狄叹了口气，轻笑道“我大概是老糊涂了，忘了宇宙涟漪这回事，有关xx的一切，你都听不到，看不见，也想不起来。”

墨狄的话语中，每当聊到xx这个名字，音节就会变得含糊不清。就像一个正在仰泳的人，明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偏偏每次说到xx的时候，就沉入了水面。

这显然不是他故意为之。

“坐下吧，难得今天来了客人，我这地方是简陋了点，你们也别太拘束，就当是自己家。”

墨狄拍了拍身边的石头，示意他们坐下来，看样子这鬼地方连把像样的椅子都没有。

“或许，你们应该知道尼克是谁”

墨狄谈兴正浓，大概是太久没见过活人，能找人聊聊天，对他来讲也算是不错的消遣。

“这个我知道。”张霁月坐下之后，不再像站着那样拘谨，整个人放松了不少“rg公司的科技开发和项目运营，大多出自尼克之手。”

“那你知不知道，尼克其实是一个实验室的名字。这个实验室以尼克之名，发表了不少超前的科研成果，其中对后世影响最深的，就是土拨鼠理论。”

这就完全涉及到张霁月和陈无稽这俩学渣的知识盲区了。

“请问前辈，什么是土拨鼠理论”

墨狄平静地注视着鱼竿，听到张霁月的提问，爽朗一笑道“我猜你也跟我一样，上学的时候恐怕没少挨骂。可是，人要是活得久了，就会发现，有些东西，是必须要知道的。”

“现在，发挥你的想象力，告诉我，世界是由什么组成的”

陈无稽抬起头看着张霁月，不出所料，她已经彻底懵圈。

墨狄的笑容依旧温和，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传说中的英雄，此时的他，更像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先生。

他轻轻扯了扯鱼竿，自问自答道“答案并不难，组成世界的两个因素，一个是空间，另一个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