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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水器准备好了！选人上吧！”

“船要沉了！舒尔！赶紧回去，船要沉了！”老仟脸上满是疲惫，肉眼可见，强制亢奋下他有点虚脱了，全靠一口气吊着，眼里的红血丝变得很浑浊。

他看着年轻男子，好像看见了他很小的时候，猜想他一定也有软软的身子和数不清的奇怪问题，但很快他长起了身体，变成一副被千刀万剐的死尸，像杉郎一样。

叫舒尔的年轻男子并没有听到喊话，在准确把一架战机轰掉后，其余拿武器的船夫纷纷投来不可思议的目光，舒尔大笑两声，“我教你们最简单的，侧边的凹槽部位有瞄准器，差不多对准目标上部，他们银塔军就会搞这种偏差，然后勾动扳机两次半！”

“你怎么知道？”

“那群恒塔的伪君子在奴隶窟教过我们，狗杂种，操，该死的东西！”

船夫们看着舒尔狞笑的表情，觉得很过瘾，纷纷去尝试，向后部如蜂群般追击的攻击机进行实验，众人齐发，巨大的火光一团团抡过去后，精准炸掉了两架战机，这种结果可以说让船夫们获得了无尽的享受，他们发出战士胜利般的喝彩，连骂出的措词都正经了许多，一个个咬着牙持续刚才的做法，以舒尔为荣。

但他们的挣扎无异于杯水车薪——

渡轮完全行驶不动了，甲板倾斜的角度变大，他们几乎完全被困在了火势里，每发出一炮都会冲出一条火龙。

“想活命的站出来！！”老仟资历老得不一般，能够成为这次计划的领头人，主要还是赖于和后神交流最多，所有人对他的态度都不一样了。

他没有任何想去潜水器的意思，但看着这群同样没有丝毫活命念头的人，气急败坏，压着枪炮的声音拼命嘶吼，“船要沉了！五台潜水器目前还能容纳九个人！不想死的都给我站出来！”

“站出来啊！”

和他想得不一样，他以为这些船夫为了活命，会争先恐后地上船，他要做的应该是清理掉那些剩余的想反抗的人。

“去你妈的活命！活什么命，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老子跟他们干到底！考核！考核！！我用了二十年考核！！我为什么要用二十年去考核！”

这些船夫疯了，一面活在死亡的恐惧里而放弃思考，以致于忘记了行动的目的，一面在恐惧里为自己的自由快活，保持着从未有过的清醒状态。

此刻，他们自封为战士。

“你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发泄吗！这是后神的意思吗蠢货！”老仟的声音喊到无声，他的眼睛睁得前所未有的大，突然喉间一甜，牙齿上糊了一层浓稠血色，悲哀的是他竟然还没被炸到体无完肤，就快因急火攻心而亡了。

他好像没有力气喊下去了，捂着嘴发声，却没有声音，他眼里浑浊的东西终于聚成堆，流下来，火势也蒸不干。

有人的武器弹药已完全耗尽，无声地站到他面前。

越来越多的人丢下武器，想要去搀扶老仟，老仟匍匐在地上，竭力抬头，伸着手去挥他们离开，终于，有人迈出了第一步。

当看到一个个背影远去时，他用目光数着现在有几个人了。

六个，七个——

“把种子带回大洲，那里一定有愿意留守的大洲科研者，请交给他们……如果见到城市或者村庄，请阻止我们的同胞上岛，只有大洲人才能救大洲，不要再寄任何希望于岛屿了……告诉他们，岛屿有些人……其实有很多人想回家……”

“老仟，你的家在哪？”

“泰浦城，那里有很多……”老仟听到有人在问他，不知道那是不是幻觉，他匍匐着身体，从地面捡起被丢掉的枪支，黑烟彻底封住了他的视野，恍惚间，有人拉了他一把，他本能问人家，“几个了？”

“八个。”

“第九个，让舒尔走吧……”

“好，听你的，你们几个，快去把那小金毛的武器扣下来！我们留下！”

舒尔隔离在船夫们的世界，仍然扛着那把高技武器，确保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