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朝的天下这是怎么了？皇帝杀了自己的宠妃，不受宠的皇子却杀了太子，若是先皇泉下有知，会不会气得目眦尽裂。”

南音的头突然很痛，像是有人在用锤子重击她的脑袋，恍惚间，她竟然喊出了那个名字，“沈楚航，沈楚航。”

她听到谢晏亦冷笑了一声，“沈楚航是么？”

“等本王找到他，一定千刀万剐，敢勾引我的阿音，真是该死。”

谢晏亦冰冷低缓的声音落在她耳边，南音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只能由得他捧着自己的脸吻了下去。

昏迷前，南音只来得及看清谢晏亦纤长睫毛下的黑眸，漠然，还有些抑制的情绪——哀伤。

一定是她看错了……

在南音身体软下去的那一瞬，谢晏亦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打横抱起，神色匆忙地往殿内走去。

“殿下，他们怎么处理？”

毕林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谢晏亦脚步一顿，微微侧头，看着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的宫人们。

“男的发配边疆，女的一律没为官奴。”顿了顿，他抱紧怀里的小姑娘，又道，“不要见血了。”

谢晏亦推开大殿的门，将南音放到床上，身后的小太监连忙召来太医。

现在宫里已经被谢晏亦的人完全控制了，为南音看病的太医曾是容妃的至交，医术极佳。

太医把了把南音的脉，摇摇头，“殿下，南音姑娘是因为气郁结心，再加上失血过多而致，我开一些增强气血的药，等南音姑娘醒后，不再刺激她即可。”

谢晏亦点点头，长睫掩饰下的黑眸神色难辨，“多谢刘太医。”

“这是我的分内之职。”

小太监跟着刘太医去拿药，偌大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人了。

谢晏亦坐在床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南音，短短几日内，小姑娘却瘦得厉害，圆润的下巴已经褪去了肉感，显得尖细可怜。

哪怕在睡梦中，南音也极不安稳，她的眉头微微蹙起，苍白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被褥，指甲几乎把掌心都划破了。

谢晏亦垂下眸，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放进自己手里，昏暗的光线里，他低缓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阿音，八哥哥不好吗？”

“沈楚航，你总是念着他，八哥哥的心都快被你一刀一刀割碎了。”

无人回应，房间只有南音逐渐平静的呼吸声。

“呵，呵。”片刻后，谢晏亦垂下头，垂下的碎发遮住了眼里翻涌着汹涌的阴霾，他侧头，吻了吻南音细白的手指，“不是阿音的错，是他的错。”

“毕林。”

殿外的毕林听到谢晏亦叫自己的名字，整理好心情进入殿中。

“殿下，有何吩咐？”

“去查，南音身边一个叫沈楚航的男子。抓住了，不用汇报，格杀勿论。”

毕林敛了敛眉，自容妃死后，谢晏亦就很少流露这么强烈的情绪了。

“殿下，恕属下多嘴一句，您对南音小姐，实在太上心了。现在这个关头，朝廷上下，乃至金统领和外邦，都在观察您的行为动向，若您为了一个女人，大动干戈，恐怕会伤了所有拥护您的人的心啊，会让他们怀疑，自己支持的天子是否足够清明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