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亦扯了扯嘴角，“那是自然。”

陆焉微微点点头，片刻后，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老八，皇帝他……”

一瞬间，南音也抬起了头，她记得系统说过，皇帝是这个世界的主要人物，他绝不可以死，否则，这个世界就会崩塌，

“放心，他还没死。”

谢晏亦的话让两个人都瞬间松了口气。

“不过，快了。”

谢晏亦脸上的笑容很清浅，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细看，仍能察觉到那一抹嗜血的疯狂。

“老八，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父亲……天底下，哪有弑父杀兄的皇帝……”

陆焉这番话说得很艰难，眉宇间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愁绪。

承宠这么多年，陆焉没有一男半女，她也知道，这一切都是皇帝做的手脚，只因为忌惮陆家的势力，忌惮她那可文可武的大哥。

纵使她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可皇帝也剥夺了她当母亲的权利，说不恨，都是假的。

可就是这么一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人，突然要死在她面前了，陆焉的心又莫名疼痛起来。

“皇后娘娘，你以前从不对我说些。”谢晏亦眼里浮现出一抹不耐。

“老八，我也没有料到，最想得到皇位的人，是你。”这些年，陆焉一直在暗地里扶持有登基希望的皇子，之前是谢钰，不过他太过蠢笨，废太子也是迟早的事，只是她没想到，这结局来得太过惨烈了。

正午门下，三十二根带着倒刺的利箭插，入谢钰的身体，下一刻，那些利箭又同时被抽了出来，带着皮肉和内脏都倒钩让谢钰活活疼死了。

陆焉暗中调查过多次，谢晏亦应该对皇位最不渴望的那个人，可没想到，谢晏亦竟然瞒着所有人下了一盘大棋。

谢晏亦微微弯唇，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乐，“皇后娘娘，你应该知道，我对皇位不感兴趣，可这宫里每个人都在逼我走到那个位置上去。”

陆焉知道谢晏亦小时候过得苦，而那时候的自己正是贵妃，踩着好几个女人的尸体才走到了皇后之位上，她深呼吸一口气，“老八，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皇后娘娘，您还有筹码吗？”

陆焉的手掌渐渐收紧，“我知道你母妃的一些事，包括她的死因。”

“条件是什么？”

谢晏亦几乎没有犹豫一下，便爽快答应了。

“我想让你……留皇帝一条命，不管是把他发配到边疆也好，还是把他贬为庶人也罢，只要……留他一条性命。”

“这不可能。”

“老八，你的母妃已经去世多年了，你要学会放下，才能走得更远，若你的心里一直被仇恨包裹着，你怎么会成为一个好皇帝！”

南音一直坐在旁边默默不出声，这一刻，她却觉得陆焉看得很透彻，若是任由谢晏亦偏执地走下去，他会成为青史上人人喊骂的暴君。

谢晏亦重重地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眼里已是一片漆黑了，他低头看着南音，伸手欲抱，“我们走吧，皇后娘娘今日不清醒，我们改日再来。”

“谢晏亦，你不是一直都在寻找真相吗？现在真相就在你面前，你怕了吗？”

南音没有动，抬眸，定定地看着他，像是要看到他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