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微微一怔，看着伽洛眼泪汪汪地盯着自己受伤的脚，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摇头道，“不是，殿下，你别自责，不怪你。”

听到南音么否定，伽洛眨了眨眼，睫毛微微一颤，晶莹的液体在深蓝色的眸中迅速聚集，紧接着，一串冰凉的，圆润的，淡粉色的珍珠滚落到了她的脚面。

伽洛微微阖着眸子，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下一瞬，他眼角聚集的晶莹液体却变成了一颗颗淡粉色的珍珠坠落下来。

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清脆声音。

原来，人鱼泣珠，竟然是真的。

南音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反应过来后，连忙收回脚，一把抱住伽洛，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温柔冷静，“不哭不哭，殿下，我已经好了很多了。”

“一点都不疼。”

“殿下，你身体还没恢复好，不可以再哭了，否则，以后你的眼睛就会生病。”

南音像哄小孩子似的，在伽洛耳边低声细语道。

伽洛抬起湿漉漉的眸子静静看着南音，隐约还能看见一抹水光浮动，南音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伽洛眼尾处抹了抹。

看着他，又像是透过他，看到了别人。

“咚咚咚！”

“殿下，奴婢有要事禀报。”突然，门外传开了侍女略显急切的声音。

南音和伽洛对视了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南音把伽洛扶到床上，给他整理好被子，自己则躲到了柜子里。

伽洛理了理衣角，声音清冷，“进来吧。”

“殿下！欧若亲王出事了！”

透过衣柜的缝隙，南音看到了一个慌慌张张的侍女冲了进来，扑，倒在地上。

“什么？”

伽洛的声音立刻严肃起来，修长的手指下意识攥紧。

“欧若亲王被斩首了，他私联叛军，意图谋反。”

“嘭！”

婢女的话音刚落，伽洛就从床上滚落到了冰冷的地板上，他略有些慌乱地用手撑着上身，阻止婢女过来搀扶他的动作。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伽洛狠狠地闭上眼睛，努力咽下喉咙传来的腥辣气味。

再次睁眼时，冷静已经取代了方才汹涌的哀伤神色。

“是……刚才行刑的。”

婢女的头越来越低，声音也逐渐低落下去。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伽洛的胸口传来一阵刺痛，一股腥甜涌了上来，他抹了抹唇角，是鲜红的血液。

“殿下，奴婢帮您叫太医吧，欧若亲王已经走了，纵使您和他关系再好，也要先保住自己的身体啊。”

“不用了，你退下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伽洛把脸埋在手掌间，声音又低又沉。

“是。”

侍女叫实在劝不动伽洛，只好垂下头退了出去。

她刚出门，南音就从衣柜里冲了出来，一把抱住吐血不止的伽洛，捧着他的脸，心疼得不像话，“殿下，殿下。”

伽洛深蓝色的眸子里终于浮现出一抹裂缝，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南音，鲜血从他的嘴角不断涌出。

“南音，欧若他死了。”

伽洛声音低沉至极，低得像是在哭泣。

“他来找我的时候，我没想过他会死。”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