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故之又添满了酒杯，再次开口：“你有没有想过，我今天晚上为什么会带你去警局？”
“因为你怀疑我。”黎亚亚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酒，“你想让那个肇事司机指认我，对吗？”
她还是太天真了。
在此之前，她居然真的蠢到，以为程故之会带她去警局，只是因为她撒了几句娇。
原来，那不过是他对她的另一次试探。
“对。”程故之坦然回答，“你刚好在那个时间，给陶琦打了电话。而且，警方的消息说，打电话报警的，是一个女人。我把你的声音录给他们辨认过，你就是那个报警的人。”
“呵……”黎亚亚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没有再开口。
她很清楚，程故之的怀疑有理有据。
一个和陶琦毫无瓜葛的人，在那么晚的时间给她打电话，而通话到一半的时候，她就发生了意外。
哪里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唯一的解释就是，黎亚亚和这场车祸，有直接的联系。
不过……
黎亚亚转念一想，又问到：“四爷，既然我可以毫发无损地跟着你走出警局，这也就说明，你已经不怀疑我了，对吗？”
“呵，你真的很聪明。”程故之又是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我不否认，当你在警局主动提出那些疑点的时候，我就已经改变了想法。”
果然，一切正如黎亚亚猜想的那样。
只不过，程故之还有心里还有另一个猜测，他没有直接说出来。
那就是，他对她的身份的怀疑。
想到晚餐时那杯精心准备的芒果汁，黎亚亚心里很清楚，最难的一关，她还没有过去-
“那么……四爷，你今晚带我来这里，是还想从我口中听到什么呢？”黎亚亚主动开口。
程故之看向楼下的舞池，仍然没有给她回答，而又抛出了一个看似毫无相干的问题：“你看下面那群人。你说，走出这里之后，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呢？”
闻言，黎亚亚转过头，看向楼下。
那群在喧闹的音乐中肆意舞动的人，其中有发泄压力的上班族，有年轻气盛的大学生，还有卖笑谋生的陪酒女……
她仔细思索着程故之的话，却始终想不出，他突然问出这个问题，究竟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片刻之后，黎亚亚转回头，反问到：“四爷，那我在你眼里，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安娜，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这是程故之的回答，苍白而冰冷。
黎亚亚先是诧异，而后眼里闪过一丝苦涩。
“是吗？”她无力地笑了笑，“也对，像我这样无足轻重的角色，对你来说，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影响。”
可惜，她的自怨自艾，最终也没有等到谁的安慰。
程故之皱着眉头，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个金属烟夹，然后点燃一支送到嘴边。
这是黎亚亚第二次看到他抽烟的样子。
从前的程故之，是从来不会在她面前抽烟的。
直到，她成为了“安娜”-
又过了一支烟的时间。
程故之摁灭了手上的烟蒂，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把视线移到黎亚亚的身上。
他再次开口，语气清冷。简单的一句话，却从此彻底改变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