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不是有意冒犯，实在是老爷和姨娘让您赶快过去，才无意中闯进来。”冯嬷嬷解释。
柳如烟并没有回答，反倒是淡笑着看向她。冯嬷嬷不由得心里开始打鼓，韵苑的丫头自小就是懦弱无能的，谁大声斥责两句都像是立刻要哭出来的模样，别说是柳宓面前得不到几分关爱，就算是后院的丫鬟们都能够随意欺辱，谁没有从韵苑讨得些好处呢？
可现在，冯嬷嬷看着出落得棱角分明，又大方得体的柳如烟，总觉得像是变了一个人。
柳如烟身上那股淡定自如的气质，让冯嬷嬷联想到宫中的贵人们，即便是没见过，却觉得翊坤宫的皇后娘娘怕也就是这般模样了！冯嬷嬷的思绪散开，柳如烟站起来轻咳两声，惹得她回过神来。
“今日的事情，我权当做嬷嬷是急着便忘记规矩，可若是以后在韵苑里还生出随意闯主屋的行动来，便别怪我去爹爹面前说两句分辨，落得身上责罚，皮开肉绽就不好了。”柳如烟说完，也顾不上重新梳洗鬓发，手轻轻搭在青黛的肘上，向正院走去。
此刻的正院，乱成一团。
柳怡然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双眼通红的哭着。雪姨娘也跟着跪在旁边，却不忘扯着柳宓的衣角，哀求的说道，“老爷，怡然也是被人强要了，怪不得她啊。那么一个弱女子，娇滴滴养起来的，怎么能够挣脱得开啊！此事，那贼人既然已经死掉，就掩盖下来吧。”
“雪姨娘，你此话说的就有些不妥了。”秦氏在旁边端坐着，冷冷说道。
得知消息，秦氏便心底乐开花，正愁着该如何解决沁凉苑的两个狐媚子，她们就巴巴送上来。
“我和老爷费尽心力，给柳怡然安排王家的亲事，算起来也是你们高攀的。可如今，她们还在府中住着呢，就闹出如此丢人现眼的事情来！”秦氏摇头，故意煽风点火的说，“更可气的是，你们竟然还污蔑王青公子，想要将脏水泼到他身上。若是只有咱们府邸里的人知道还好，可王青公子就在那处……”
“眼巴巴的瞧着柳怡然和其他男子在床榻上滚作一团，那腌臜事，我都说不出口！”秦氏用手帕掩着嘴角，偷偷打量着柳宓的脸色变化。
雪姨娘气得说不出什么，只能将仅存的一线希望投到柳宓那里。
“老爷，怡然是你最疼爱的女儿啊，事到如今，不管如何都要保住她啊……”雪姨娘在地上用力的磕头，没有什么遮挡物，更用足了力气，才两下就觉得头晕眼花，鲜血流淌下来。
柳宓拧起眉，低头看着她，并没有阻拦。
“姨娘，你这是做什么呀……”冯嬷嬷从院子外面跑进来，扯着雪姨娘的手肘，说，“老爷，这件事情跟姨娘和大姑娘没有什么关系呀，您怎么能……”
柳如烟抬脚迈进主院，余光看着地上跪着的柳怡然，双眼无神，更是不顾及周遭议论。
仿佛世上任何声音都听不见般，想来，柳怡然经过重重打击是承受不住的。柳如烟在心底微叹一口气，也是觉得有些可怜，说：“爹，夫人，姨娘，大姐姐……”轮番请安过，柳如烟看着跟雪姨娘抱头痛哭在一处的冯嬷嬷，忍不住开口说。
“冯嬷嬷，你闯进韵苑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再护主心切也要有分寸。这里是主院，爹爹和夫人都在，哪里轮到你来说话顶撞了？更是贸然闯进来，若是被王家人看到，更会说我们没有规矩。”柳如烟轻描淡写的说着，时不时还咳嗽两声，故作柔弱。
柳宓心里有着一股火，听到柳如烟的话，气急败坏的对着冯嬷嬷狠狠踢了两脚。
冯嬷嬷整个人都被踢飞出去，撞到门廊的柱子，咳出来两口血，捂着隐隐作痛的肋骨，跪在地上，说：“是奴婢没有规矩，还请老爷责罚。”雪姨娘见情况不对，更是跪着跑过去，将冯嬷嬷抱在怀里，哭着问，“嬷嬷，你、你没事吧？怎么样？痛么？”
“姨娘，奴婢没事。”冯嬷嬷对雪姨娘摇摇头，将她推开，狗搂着跪在地上。
柳如烟再没有开口，像是刚才那番话并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