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地揉了一揉云玲的头发。
额前的碎发恰巧挡住了她尽是阴霾的乌眸，殊不知此时此刻的她眸底早已渲染了一抹寒冷的猩红，她嘴唇在无声颤抖着。
居然敢动她的人，那么她的计划也应该提前了。
秋闱的成绩在考完的三日后在府衙公示，人们看着那张公示的红纸，窃窃私语。有的人考中，有的人落榜，人人神色都不一样。
有些纯属凑热闹的百姓在看了榜首的时候，不免惊讶了一番。
“顾无乾？这名字有点熟悉，但不见是哪家公子啊！”
“他哪里是京门公子哥啊！你们都忘了？前一段时间酒宁县的大案子不是闹得挺热的嘛？他就是那个领着酒宁县一群乡亲父老，进宫面圣的书生啊！”
“啊。我想起来了，没想到他居然那么厉害，居然中了解元！”
“除此之外，你们有没有发觉这一次秋闱多了好多在听都没听过的人名？看着都不像是常驻京城的人……”
“好似都是些寒门子弟，看来往后的朝廷都有一番变换了。”
说到这里，百姓们不免面面相觑。
大家都心知肚明，近些年来，那些官位都被名望大族垄断，寒门子弟欲要靠自己发展、打拼出属于自己的仕途，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的最后结果大都是投靠到某个大族下，倚靠大族来在官途走下去。
虽然，也有的寒门子弟真正做到了，但也是今年年关后才熬出头。
譬如，刑部的王大人和卢大人。
亦或是宫，工部的庶族宋俞。
想到这里，百姓们叹息连连，又抬眼瞄了一眼那张红纸，心里却是暗自在期盼着什么。
人群之中，一个抓了一把白菜的大汉悄然离开了人群，独自走到一处深巷里。
就见他一手扔掉手中的大白菜，迅速撕烂脸皮，露出一张俊俏白皙的脸，又换了一身衣服。
此人正是锦鱼。
接下来的几日里，云默然仿若人间蒸发了一样。那个绑匪并未再出现，就连虞霁的百诡夜行也寻不出一点踪迹。
因着云默然沉船消失的消息不知从哪里走漏，一下子京城的所有商贾都知晓此事。
对于云家，不少商贾只知道“云默然”这个少当家，反而与常年待在地方州的云家家主并不相熟。
与此同时，还有的人在暗中吞噬云家的商铺店面，云家这一回非但生意缩水，而且还损失惨重，连累不少商贾。
就在这种时候，虞霁非但不撤资，还加大了与云家的合作面，靠着霁月斋几个月来的暴利稳住了云家的店面。所幸的是，云家家主也打起精神，接手了儿子一直在打理的生意，精心经营起来。
至于，云家的海运，虞霁则是让云家家主继续进行下去，而自己则是派百诡夜行的人盯梢，又派了沐风亲自去暂时管理海运。
一连几日下来，那些暗中针对云家的都浮出水面来。
虞霁面前摆着一副棋子，上面是一处残局。
她独自一人坐在里屋，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又让她半身陷入黑暗里。
她抬手，自己与自己对弈。
嗒。
嗒。
嗒。
她放下最后一颗棋子，就见流茶从门外走了进来。
“姑娘，邱狄已经着手把那几个商贾给拔除了。”流茶恭恭敬敬说道，头始终不敢抬起来。
近日，她看出姑娘的异样，特别是那变得寒冷锐利的眼眸尽头总带着一抹猩红。
“将军。”
虞霁看着这局棋，缓缓吐露二字，身上的冷气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