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合作怎么样。”青年人将墨镜挂在胸前衣服上，十分期待的看着老任和文森特。

老任没说话，文森特不语，杜行坐在角落里旁听，小余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出声道：“我觉得不行。”

“哪里不行呢小姑娘。”大叔穿着文化衫，皮肤被晒得黑黑的，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看过来。

小余鼓鼓嘴巴，看看队长，有点犹豫。

双方在沙漠上席地而坐，一面是考察队四人，一面是不速之客三人，除了墨镜男和大叔，还有个穿帽衫的小子坐在旁边，看样子像是刚毕业的学生。一蓬沙木蓼隔在中间，粉色的花即将开尽，枝头上挂着褪色花序和背后不起眼的小小果实。太阳升到最高处，影子变得小小的，远方一阵风吹来，卷起沙子扬了所有人一脑袋。

老任道：“不行。”

青年人道：“而且不只是纪录片，我们还会拉一些赞助过来，听说你们经费也不多，平衡一下总是好的。”

文森特道：“钱不是问题……”

“问题不是没钱么。”墨镜男说着，朝旁边合不拢后备箱的破车抬抬下巴。

小余：“……”

小余转头朝文森特使了个眼色，壕啊，碾压他！

文森特道：“不是钱而是人，两辆车四个人，再多坐不下了。”

青年人一拍大腿，道：“我们有车啊，你那车后备箱都要掉了吧，我们有车队还有人，在那边拍片子，拍完就过来一起走。”

文森特微笑道：“两辆车，不能再多了，野外考察不需要那么多车和人，我们也不想因为你们对于镜头的纠结停下来几次三番的补拍，更何况这个项目有很多不确定，如果钱砸了设备买了，然后我们项目结束了，你们怎么办。”

青年人笑了下，和旁边的大叔对视一眼，道：“那你们牵着它继续往前走呗，就像之前那样。”

文森特挑了下眉。

小余刚想说话，被老任随手拍到后面坐着了，杜行看着跟他一起蹲角落的小余，低声道：“没想到这么快就找来了。”

小余撇撇嘴，道：“什么纪录片，就是一群给自己打广告的。”

杜行捏着相机按了几下，道：“那要是真拍片子的话。”

“那也不行，”小余想也不想就回绝，道，“一个镜头怼到倪跑跑脸上那绝对不行，想都不要想。”

前方队长还在跟他们推脱，小余气鼓鼓的看了一会，想去找倪跑跑，转眼一想又忍住了，翻出手机在一旁刷消息。

相较于开放的网络平台，微信里相对平静一点，除了惊诧于她出现在网上视频的亲戚朋友，就是沿途遇到几个的人发来消息问候，从鄂陵的同事到小林果到警察小姐姐到水文监测员，代家乐还发了个文件过来，说是整理好的资料，看看不亏。倒是陈主任和文辰没个半点音讯，像是完全不知道一样。

小余想了想，给小梁发了条消息问主任那边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小梁回复道——“刚刚在开车，最近太忙啦，你还是快点回来吧，不然主任的脑门就真的要秃完了！”

余之南：不至于吧。

余之南：有什么要写的，参照往年修修改改也差不多。

梁永：今年不一样哟，有很多新的细则下来，哎，不多说了，反正你回来就知道了。

梁永：新闻我看啦，任医咋不带你们出个镜，多好的机会啊，还能给咱保护区刷刷声望，涨涨底气。

余之南：……我也不知道啊。

梁永：先不说了，我等下还得跑草场呢。

小梁回复完这句就没音了，小余瞧着那个“跑草场”，那明显是她的活儿。文辰的朋友圈停在一个月前新买的防寒服和山地靴上，陈主任万年转发最新指示和文件，上面写着2019年保护区清理整顿等字样。

看来还是要尽快回去啊，小余转头看向花田那一端，偶尔会有大鲵的叫声传来，大部分时间低低的，偶尔会有清脆高亮起来。

对面三人看过来，而后大叔指着那边，道：“是娃娃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