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水底把沙子散在坑底。容容探爪，尝试着将砂砾拨回河中，然而河水翻涌，顷刻间裹挟着黄沙滚滚远去。

黄河鮈晃晃脑袋，一副十分不解的样子，道：“明明沙子很多，我们却不能把它们留下来。”

小鲫鱼“哇”一声冒出水面，大声宣布道：“总有一天，我会在上面重新种上水草的！”

不远处，鱤鱼“啊”一声大喊，巨大的身体跃出水面，吼道：“雷啊！来吧！吾将浴死而生！”

众鱼沉默看着，黄河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将话题拉回来道：“从那以后每逢落雷下雨，他都有点心情激动，一激动就吃好多鱼鱼，吃啊吃的，就变这么大了。”

众鱼：“……”

“吾将生生生生！”稚鱼们窝在容容尾尖里，模仿着大鱤鱼的语气大声唱着。

“你们的神是什么。”文森特站在上风向，开口问道。

信徒们讲述天堂图景的过程被打断了，不悦的看过来，领头人站在桌子后，与他隔着跪倒在地的人群对视，一双三角眼上下打量着文森特。

领头人四十来岁，穿着素色麻布剪裁的奇怪长褂，方脸，塌鼻，嘴角下垂，样貌普通到和跪着的信徒们别无二致，文森特看他收回视线，伸手一拍香炉，示意下面的人继续。

一个中年妇女跪在桌子前，氤氲的烟雾笼罩了她，她断断续续的阐述道：“很轻很轻，天上飘着鱼，下雨，雨飘起来，人也飘起来，我飘起来，我家掌柜也飘起来，他会飞，也会跑，他、他好了……”

中年妇女说到这里，捂着脸哭起来，领头人便拍拍香炉示意她退回去，下一个人上前来讲述，被称为天堂实则为幻觉的奇妙愿景。

文森特看着，听他们描述的美景背后藏着的亲人离世家人重病作物病害等一系列悲惨境故，或是麦田显字天降奇石的“神迹”。等他们一一说完，他才朝前走了几步，站在桌子旁边，眼神一一扫过下面的人，村民们呆滞的脸上现出一丝惊讶，看着他金色的头发有点愣。领头人不悦的看着他，斥道：“主说，让你离开。”

文森特眼神转向他，淡蓝色的瞳仁俯视着对方，道：“主和你对话。”

“那当然，”中年男人应道，指着另一边的杜行，义正辞严道，“觊觎天堂的人终将堕入地狱，离开！”

文森特微微歪了下头，无辜道：“主没有告诉你如何让我离开吗？”

杜行：“……”

领头人卡了下壳，他转眼看向地上跪着的村民，当即道：“这是上帝的命令，驱逐他，否则今天的合会、灵程都会被毁灭，所有人都要重新开始祈祷，你们也不想吧，重新开始的话有些病就好不了了。”

村民们慢慢站起来，动作有些犹豫，主要是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干干净净，还是个没见过的外国人。

文森特耸耸肩，退开一步，道：“为何要驱逐我，主不允许有人瞻仰他的神迹吗，天堂很美好，我也想见识一下。”

村民们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领头人，领头人一双眼恶狠狠瞪着文森特，而后一拍香炉，道：“今天的神迹已经展示完了，我相信你也听到大家说的了吧，你相信吗？”

文森特点点头，道：“我相信，每个人都想要一个好的生活。”

领头人眼睛微微眯起，道：“你不相信。”

“我相信，”文森特重新看向他，道，“但是我没有亲眼看到，而在座的各位都亲身经历了，才会如此相信吧。”

“对对，”其中一位村民激动的应和道，“我一开始也不信，但是那个烟一熏，我头就不疼了，特别灵！”

接连几个民众附和，领头人脸上现出微笑，道：“现在你相信了吧。”

文森特点头，道：“我一直都相信的，相信主能治头疼，腿疼，心口疼，睡不着觉，家人的病也能好，祷告不仅食欲好，精神好，还能增灵程长灵命，主保佑你，人死之后，灵魂会归入天堂永享安乐，就算世界末日了，也会被主带走活下来。”

文森特一一说着，下面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