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氏闻言，不由得一阵语塞，眼中寒意更盛。

“那你为什么瞒着我？明知他对我们林家只有仇，没有恩，为何不想办法做了他？”

林桑槐摊了摊手，笑着说道：

“很简单，因为他不是自己逃出来的，他手下还有五十余名军中悍将，均是与他一同蒙冤，为了不被人从背后悄无声息地捅死，宁可背上叛军、逃兵的罪名也要留下性命复仇的亡命之人，母亲，你可知道这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吗？”

一旁沉默良久的凌啸虎此时也是不由一惊，自语道：

“竟然有这么多‘冥河军’出来的百战老兵，难怪，难怪‘寒鸦寨’能作出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来……”

刁氏扭头看向了凌啸虎，言语之间净是疑惑和不解。

凌啸虎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开口：

“老夫人有所不知，我景朝居于中原之地，气候温和，地大物博，为天下中心所在。然而自千百年前，无论是极北冰原上茹毛饮血的蛮人，亦或是西荒大漠中红发蓝眼的异族，对这中原之地无不在时刻觊觎，常年寇边袭扰。”

“其中尤以那冰原蛮人最为凶悍。那些蛮人生长在酷寒之地，弱者根本活不长，能长到成年的基本都是最为凶悍的一批，传闻蛮人个个身高九尺，虎背熊腰，灰发红眼，青面獠牙，且力大无穷，悍不畏死，成群结队的冲锋在战场上极为可怕！”

刁氏此时心中全被林苍云未死的念头填满，哪里有心思听凌啸虎说这些人人都知道的常识，只是碍于心中对此人隐隐的忌惮，强忍着没有出言打断。

而凌啸虎此时却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仍旧自顾自地说着。

“呵，人们都说咱们这东山路算是贫穷苦寒之地，可也无不在暗自庆幸，庆幸东山路和极北冰原接壤的地方横亘着一条绵延千里、险峻无匹的山脉天险，使得蛮人极难翻越。也正是因为如此，跟北疆路那千年未曾停歇的杀场相比，咱们这简直安稳地如同极乐净土一般了……”

“我朝自开国伊始就在各路设有驻军，在西川路、北疆路这样常年战乱的地区更是布下重兵以御外敌，论起战力，整个景朝九路驻军中，以‘冥河军’的战力最强。如果真如大公子所说，他曾在‘冥河军’中厮杀三年，且手下有着几十名从‘冥河军’中一起出来的百战精锐，那倒是解开了我心中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

随着凌啸虎的讲述，刁氏的注意力也逐渐被吸引到这上面来，开始尝试着跟随凌啸虎的话语进行思考，此时听凌啸虎卖了个关子，她便很配合地出言询问。

“究竟是何疑惑？还请凌先生告知！”

凌啸虎闻言，微微顿首道：

“老夫人可知，近几年高阳县附近匪患愈演愈烈，各种大小山寨加起来足有十余个，山匪数量加起来多达万人。这些山寨行事风格或许看起来有很大不同，有些酷爱绑票勒索，有些精于拦路抢劫，有些不入流的更是竭泽而渔，专在山中做那杀人屠村的勾当，当然也有个别山寨对外打出的是‘替天行道、劫富济贫’的大旗，自号义匪，哈哈，在我看来，那也无非是劫他人之富、济自己之贫，当婊子又立牌坊的遮羞布罢了。”

“要知道，山匪一行，不事生产，全靠在百姓身上吸血为生，极少例外。但最近两年，城北枯邙山上出了一个‘寒鸦寨’，乃是一伙不知名的悍匪悄然灭了原来的寨子，鸠占鹊巢。这‘寒鸦寨’虽然也是匪寨，却格外特殊，江湖中只有些许传闻，似是和任何一方势力都少有接触，以至于外人看来异常神秘。”

刁氏闻言也是颇为疑惑：“确实，平日里也会偶有听闻，城中又有什么人被山匪绑去，或者哪家商队又被山匪劫掠，但基本都会留下字号，刚才我儿说起这‘寒鸦寨’，我却是没什么印象，本以为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寨子，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到底有何特殊之处？”

凌啸虎点点头。

“确有不同，如果说普通山匪是趴在百姓身上吸血，那‘寒鸦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