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还有印象，是因为自她记事以来，从未有人提起过有长公主的存在，甚至在听到太后这样提起后，和庭才知道原来父皇还有个妹妹，并且这个妹妹被册封为了端阳长公主。

和庭曾经以为揽月殿的端阳长公主是夫君死去后才还朝的，甚至好久没听到这位长公主的消息后，以为她早已死在了深宫之中，如今记忆中这样一个人物突然摇身一变成为了如今鲜卑新朝的皇后娘娘，和庭觉得脑子有些乱了。

“多谢芳霏姑姑的提醒。”索性不再细想的和庭低声向芳霏道谢，后者唇角微弯，轻声回道：“郡主不必忐忑不安，奴婢陪着您呢。”

盛夏的月亮从云层中露出，皎洁的月光将陷入沉默的一主一仆影子拉长，深宫之中的凉风吹过，轻轻抬起华丽的衣裾。

*

与此同时，元澹飞快地骑着马，身旁的宫墙不停地往后退去。

快一点……再快一点……元澹心中莫名地感到慌乱，一想到寝殿中病重的母妃，他恨不得长出翅膀，瞬间飞回寝殿。

“吁——”元澹拉紧缰绳，跳下马来，便直直地冲进寝殿。

“娘娘……”殿内的宫侍大声叫起来。

不要……不要……元澹心中不停地默念着，大声地喘着粗气，三步并作两步地跨过石梯，殿内跑。

“母妃，母妃。”元澹看着口中不停呕血的瑢嫔，一边不停地唤着，一边颤抖着手去接住不停涌处的鲜血，仿佛这样能让母妃停止呕血。

可是鲜血太多了，太急了，不停地从他的指缝中流下来，染红了瑢嫔的脸，脖子，寝衣，甚至锦被。

元澹不住地摇着头，声音带着哭腔，“母妃，不要走……不要走……”

“阿澹……母妃……怕是撑不下去了。”瑢嫔伸手握住了元澹的手，轻轻地，一如她曾经对他的轻柔安慰一样。

见自小心思重的儿子如今哭得满脸都是泪，瑢嫔颤抖着手抚上元澹的脸颊，费力地替元澹擦着泪，“别哭，阿澹……母妃走了，要好好……照顾自己，遇事莫要出头。”

“是，母妃。”元澹抽泣着，紧紧地握住瑢嫔正在为他拭泪的手。

瑢嫔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告诉你父皇……不用因为……不用因为赶不来而歉疚……我……这辈子从不后悔跟了他。”

瑢嫔去了。

元澹跪坐在地上，仿佛被抽去了灵魂，直直地盯着自己母妃无力垂下的手，默默地流着眼泪。

这熙熙攘攘的世上，最疼爱他的人离开了，从此他变成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