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来，用丹凤眼似怒似嗔，“就你的典故多！”

端立在门外守夜的芳霏听见屋内的动静，羞红了脸，忙吩咐下去，“一会儿陛下该叫水了，且去先将水热着。”

“姑姑怎么都如今了，还面红耳赤的呢？”有人这么调笑。

芳霏妙目含嗔，“还不快去！”

待清理干净后，皇帝才紧紧拥着似梦似醒的皇后，声音低沉，“既然你身子已大好了，中元节便随着我去祖庙祭祖吧，正好穿着袆衣，”目光移到静静悬挂在木施上庄严华丽的袆衣，“这是我亲自为你挑选的，你穿着一定很美。”

处于混沌中的皇后无力地点了点头，便迅速被拉入梦境中。

*

次日一早，和庭准时醒来，芳碧姑姑听到动静声便进门来伺候和庭梳洗。

和庭看着小宫女提着鎏金鹦鹉纹银壶往铜盆里倒水，水流涌动间盆底的一朵海棠花逐渐生动起来，突然脑子里记起什么，问道，“芳碧，姑母没事吧？”

“呃？”芳碧对于和庭的问话有些摸不清头脑，有些奇怪地看着和庭，“郡主？奴婢不知您此话从何说起。”

“是这样的，”和庭歪着头回忆道，“我昨儿夜里半梦半醒间听见屋外头有人在说陛下叫了水，莫不是姑母出什么事了？”

听到和庭的话，芳碧一下子变得支支吾吾，一张俏脸也有些红，“郡主……”

“怎么了？”和庭被芳碧的反应搞得一头雾水。

“娘娘没事......并不是生病……”芳碧还是支支吾吾，扭起盆中的丝帕递给她，“等您长大一些就知道了。”

“长大”这个词对于少女来说永远是令人面红耳赤的词，一说起这个词，少女脑中永远会想到那些不可说的隐秘的东西。

和庭对于这个词也是含着莫名的羞涩。记得以前还没来葵水的时候，她指着嬷嬷裙子后透出的一块的红迹问是什么，嬷嬷也是这样红着脸回答的，您长大一些就知道了。后来她长大了，才知道嬷嬷为什么红着脸。

结合芳碧支支吾吾的语气和突然变红的脸颊，和庭一时间也有些不自在了，她虽然还是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要叫水，但是隐隐约约感到应该和男女之间的一些事有关。手机端 一秒記住『→.co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一时间，主仆两人都红着脸，和庭一边擦着脸，一边觉得气氛尴尬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芳碧轻轻咳了咳，转移了话题，“郡主，过几日就是中元节了，娘娘今早提起来让我问问您，可想随她一同去宗庙祭祖。”

“祭祖？”和庭才想起来皇帝昨夜也提到了中元节，好奇地问道，“要去多久呢？”

芳碧思忖了一下，“这奴婢倒是不清楚。”

“我还是不去了，这么庄重的事，姑母若是带着我难免被人在背后指摘。”和庭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实在是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

芳碧见和庭的表情一下子黯淡下来，便语带安慰，“倘若郡主不去也无妨，宫里中元节也会悬挂宫灯，甚至各宫主子都会去宫河边放河灯以寄哀思，那时的场面煞是壮观。若是郡主不害怕，奴婢可以领郡主四处逛逛。”

“宫里也有放河灯的习俗吗？”和庭本以为鲜卑地处漠北荒芜之地定与李朝习俗有很大不同，谁知到这宫里来半个多月，除了皇子的装束比较传统之外，其余人不论是宫人还是宫妃，都习惯于李朝的习俗。

芳碧知道和庭的意思，笑道，“鲜卑早些年与中原通商，早已汉化得差不多了，郡主不必感到诧异。”

放河灯……和庭突然想到自小照顾自己的嬷嬷和幼妹，惆怅的情绪一下子就汹涌而来。

嬷嬷丧夫后便入了宫，没有后人，而幼妹更是早夭，他们如今去了，想必还无人为他们放一盏指引来生的河灯吧？和庭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个计划。

在人前放河灯那是万万不能的，搞不好他人还会以为她在祭奠旧朝，引来祸事。但是倘若半夜溜出去放河灯，只要没人看到，便也无碍，也算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