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文具、图书、足球、篮球、小黑板……哪有人会偷啊。要我说，还是要查他们的账才行。”

舒宁：“账每个月都有查，他们这里自己没有会计的，财务都是我们的人在做，钱都在银行账户里，清清楚楚。反倒是这些物资之类的东西不好监管，可能出问题。”

乔希希接着翻看清单：“东西捐来人家要用的嘛，怎么可能都堆在库房里。”

舒宁：“所以这是第一站，你把数字都记下，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

乔希希：“喔，三个平板电脑！我要是个贼，我看也就这玩意值得偷。”

舒宁敲她脑袋：“干活！”

乔希希干活嘴也不停，还在碎碎念：“今天第一节课，我压根也不知道讲什么，站在讲台上跟一个班的学生大眼瞪小眼了两分钟，人都傻了。”

舒宁：“然后呢？”

乔希希：“就画画嘛。我就在黑板上画画，画了一黑板。小孩都看傻了。”

舒宁一时没忍住笑，低下头把笑声伪装成了咳嗽。

乔希希：“下节课的老师一进来也傻了，说这一黑板太好看了不好意思擦掉，用小黑板上的课。”

舒宁终于笑出声来了。

乔希希：“你也上课来着吧？怎么样，成功吗？”

舒宁没回答。

她忽然想到：李唯真会怎么样？

乔希希没有这根弦。不婚不恋屁事没有，单身儿童欢乐多，她已经开始哼歌了。

体育李老师因为长相（妆容）怪异，一开始并不被学生所接受。但他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李老师人狠话不多，跟女生比跳绳，跟男生比篮球，一打五，把一个班都打服了。

舒宁跟语文老师坐在办公室里，从窗外看着小操场。

语文老师感叹：“原来小李老师也挺好的嘛。”

听这个语气，大概是李唯真那一脸娘炮妆直接把他的形象分扣到负数，需要他自己费很大力气证明自己，才能在别人心中做个正常人。

舒宁：“是啊。像模像样的。”

语文老师：“就是你们城里人这个时尚……也可能是我岁数大了，哈哈。”

舒宁心里涌起浓重的愧疚感，为李唯真辩解了一下：“他平时不这样，就是第一次当老师，紧张。”

语文老师表情困惑。

这是个什么理由？化个妆就不紧张了？

舒宁也觉得自己不如不解释：“反正……他挺好的，不是奇怪的人。”

语文老师：“你们之前就认识啊？”

……这问题教人难以回答，认真解释起来大概能有五万字那么多。舒宁也就随便应了一声：“是，认识。”

“啪”，窗外的李唯真跳起投篮，又进了一个。

乔希希属于人类中比较神奇的那一种。

来之前态度不端正，一口一个“他们穷又不是我们的错”、“山里孩子学美术有啥用”，来了之后吧，舒宁跟李唯真还在适应环境，适应学校简朴的吃住条件、学校师生们带着口音的普通话，乔希希却融入得极快，棒渣粥端起碗来喝得呼呼的，跟当地人交流没有一点障碍，第二天晚上就混到可以去厨房要了土豆回来，搁在炭火盆里烤着吃。

她把烤好的土豆剥了一半皮，用卫生纸垫着递给舒宁：“你信我，特别香！小心烫——”

果然很香。舒宁一边吹气一边小口地吃，心里默默地想着白天发生的事。

过了片刻，却是两人同时开了口。

舒宁：“你有没有看到——”

乔希希：“你有没有发现——”

舒宁抬起头，跟她对视一眼：“你先别说，咱俩都写下来，看看要说的是不是一回事儿。”

两个人拿出手机，打了几个字，然后同时亮出屏幕。

乔希希写了“pad”，舒宁写了“平板电脑”。

在红枫公益给新蕾小学的捐赠清单上，有三台平板电脑，用于帮助教师开展多媒体教学；可两人找遍了全学校都没有发现。

舒宁：“你找着了吗？”

乔希希：“没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