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心情沉重，舒宁还是被这位朴实大姐逗笑了。

这天放了学，孩子们三五成群结伴回家。舒宁想到多媒体教室看看，见到里面有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正低着头写作业。s/l/z/w/w.c/o/br>

是华阳兄妹俩。

她想起语文老师说过，华阳家里还有个精神上有些问题的奶奶，猜想这两兄妹在家里写作业不大方便，所以要在学校做完功课再回家。

她走了进去。

华阳的妹妹华敏抬头看见她，很乖地向她问好：“老师好！”

华阳没出声，抬头看着舒宁，一脸戒备。

舒宁笑笑：“你放心，我不逼你唱歌。”

她向他伸出手：“我听说你在学初中的功课，我看看可以么？”

华阳：“你不是音乐老师？”

舒宁：“……我好歹也是正经大学毕业生，初中的作业题我还是看得懂的。”

华阳一脸怀疑。

舒宁看到他手边的课本，正翻到“勾股定理”那一章。

舒宁：“直角三角形的两条直角边，一条三米，一条四米，斜边多长？”

华阳给了她一个“你不要把我当弱智”的眼神，答道：“五米。”

舒宁：“唔……那另一个直角三角形，一条边六米，一条边八米，斜边多长？”

华阳眉头一皱，低头计算了起来。

舒宁：……

看他这个拽样，本来还以为他是学霸来着。

妹妹华敏抢答：“十米！”

舒宁意外：“你知道勾股定理？”

这孩子才上三年级，应该是加减乘除刚能算明白的那个阶段。

小妹妹：“我没学过。但是我想，这个三角形是第一个三角形的二倍放大版，所以每条边都应该是二倍才对。”

舒宁真心夸赞道：“你好聪明！”

她转头问华阳：“你懂了么？”

华阳不屑：“小学生都懂，有什么难懂的？”

舒宁不太相信。

她又出一道题：“直角三角形，直角边是15米和20米，斜边多长？”

华阳两条浓眉紧紧拧在一起，再次低头计算了起来。

他妹妹急道：“哥！”

舒宁：“你别提醒他！”

华阳在纸上一步一步地列起竖式来。

小姑娘急得要跳起来：“华阳！你太笨了！”

华阳还没算出来，但面子上挂不住了，摆出哥哥的架子：“就你聪明！”

舒宁：……

她确实比你聪明啊。

这句话被她硬生生憋在嘴里。

舒宁：“咳，没关系，我上学时数学也不好，慢慢学嘛。我听张老师说，你想要考大学。”

华阳骄傲地扬起头：“我要当工程师！”

舒宁：……

其实她可以理解他这种想法。对于穷苦人家的孩子，这的确是不需要太多金钱投入、也不用什么人脉资源，只要勤学苦练就有机会获得体面职业的一条路。

但是，就华阳这个数学头脑……

他可能需要特别勤学苦练。

舒宁：“你加油！”

少年的心思格外敏感，华阳察觉出了舒宁那点怀疑的情绪：“你不相信我能做到！”

舒宁：“……我没有。”

华阳：“哼，你就是个教唱歌的，你懂什么。”

舒宁反问他：“刚才那道题你算出来没有？”

华阳：……

她转头看向小学三年级的华敏：“你告诉哥哥。”

华敏立即道：“25！”

华阳难以置信：“你怎么会做？你乱说的吧？”

舒宁点点草稿纸：“你算算嘛。”

她看着小姑娘，心里喜欢她聪明：“你上三年级了吧？现在学到哪儿了？”

两个人一问一答地聊了起来。

两回合之后，华阳把笔一摔，发出一声哀嚎。

他终于算完了。妹妹的答案是对的。他苦学了这么久，比不上一个小学生的口算。

这一声哀嚎还没有完，余韵悠长，还带着舒宁听不懂的歌词。

华敏小声给舒宁解说：“这是我们这里的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