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为粟苜松开绑缚。粟苜哭诉道:“三师叔!师父与大师兄皆被鹤妖所害,鹤妖已被仙姝所擒!粟苜句句属实,实在无辜!粟苜……”内沾道长不等粟苜说完,插话道:“粟苜,你去吧!”粟苜怔了怔,问道:“三师叔要我去哪里?粟苜生长在此,三师叔却要赶粟苜去向何处?师父和大师兄尸骨未寒,廪虚观便就这样容不得我粟苜?他日二师叔归来,三师叔却要如何交代?”内沾道长叹道:“非是三师叔容不下你,更不是要在先师兄身后刁难你,只是你本就不属于这里!三界九皋之大,总有你安身立命处,你有你宿命,你且去吧!”此时,又听卦悔愤怒打话道:“饶你性命,已是宽宏!你却强聒(guo)不舍,缠着不走,实在死皮赖脸!”粟苜见内沾道长执意,又遭卦悔恶言驱逐,遂叹道:“三师叔要粟苜离开,粟苜不敢不从!只是,容我粟苜送师父和大师兄入土为安,为其诵经超度、尽心守孝之后,再行离开!”内沾道长摆摆手,长叹道:“廪虚观不是你的来处,也不是你的归途,你速速去吧!先师兄和卦心之事,贫道自当打理!”粟苜焦急道:“三师叔……”内沾道长再打断道:“从今以后,贫道再不是你三师叔,你与我廪虚观再无瓜葛!”粟苜听言,心灰意冷,向内原真人与卦心灵位,遥遥含泪三叩首,再拜别内沾道长和卦壬,踉跄起身,满面烟熏火燎黑,无奈离开廪虚观。
内沾道长好生发送内原真人与卦心,不消多述。却问,内沾道长在内原真人离开廪虚观期间代理掌事,却为何不忠于职守,擅自离观?他去了何处,又为何一定要赶走粟苜?
原来,内沾道长前夜里静坐冥思时,忽然一只金足乌,穿堂入室,落在油灯座旁,目光如炬,盯着内沾道长看,又对着他“哇哇”叫两声,而后拍着翅膀,乘月飞出。内沾道长惊诧自语道:“罕见的金足乌,入我廪虚观,难道我观中要生异变?”内沾道长追着金足乌,一日夜,直至一处荒园,又是月光分明,疏影斑驳。金足乌终于落脚于一枝丫,笑说道:“道长追得我好苦!”内沾道长脸不红、气不喘,问道:“阁下何来?引贫道又是何故?”金足乌笑道:“留下荒园孤儿,必将凶曜多照!宝观将有浩劫,道长尚不自知!唯一破解之法,只有赶他离开!”内沾道长惊魂错乱,寻思:“荒园孤儿?莫不是指粟苜?”而后,他问道:“阁下出此不祥之语,莫非有诈?”金足乌再笑道:“通传消息在我,听不听,却在道长!”说完,金足乌直向月亮飞去,消失于天际。
待内沾道长返回廪虚观时,竟见粟苜被绑在火架上,而内原真人与卦心已遇厄难!内沾道长不得不相信金足乌之言,他自忖度:“倘或金足乌一语成谶(chèn),岂不徒丧我廪虚观一众?”于是,为保廪虚观无虞,内沾道长只得狠心赶走粟苜。
说他荒园孤儿粟苜,七灾八难,命逢百罹(li),这被赶出廪虚观,下了望边崖,如失群孤雁独飞,他怅惘迷茫,直往西走。粟苜身无长物,流浪至晋口县,双脚如灌铅,疲惫难行,倒街卧巷,更添饥肠,正是风吹无处躲,雨打难遮身,躲罢霜露袭,又遇雷电击。手冷,脚冷,人情更冷;腹空,肠空,前途皆空!他路过一家馒头铺,望着笼中热腾腾的馒头,怎奈分文未有,只剩叹息!粟苜跌足哭笑不得,惨惨自语道:“听闻有四凶兽,其一名曰穷奇,此刻我粟苜的状况,却是它的名字倒着念——奇穷,讨个馒头果腹也不能,唯剩英雄扼腕!恨孤单飘零,想觅一处,春风画堂香烟暖,玉盘晶盏散肴香,却是梦魂中住着金阙贝殿,惊醒后眼前破壁残垣!正是人遭祸殃,骨肉零落,亲朋离乱,故友星散!左顾顾,满目疮痍;右盼盼,四下狼藉!寒风冷雨,茫茫迷途,不知何处!问苍天沧海,天大地大,何处是家?去钟鹛山找沧琼?举世,唯剩这一份牵挂!可钟鹛山又在何处?云海阻隔,无缘相见!山水迢遥,哪方留我?粟苜命薄,本是遗孤;到如今,没人疼,没人爱,没人管,没
第二十回 廪虚观势孤任人宰割 晋口县穷途投军从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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