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清荇既然已经挺身向前了,秋叶当然也不会退缩,跟芸香一左一右护在了清荇左右,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行动说明了一切。
还不等黑衣人继续大放厥词,张渚沉静的声音在她们背后响起:“退下。”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让人不敢不从,清荇认真端详了一番他的脸色,收起胳膊站到了一边。
张渚随意地往前走了两步,那黑衣人却陡然感觉一股莫名的不安袭来,但是定神一看,眼前的人又确实只是一名看起来身材清瘦的文弱书生。
他吞了口口水,正要动手擒拿张渚,便听张渚音色清冷地道:“平王殿下若一再使这些鬼蜮手段仗势欺人,只怕陛下眼里很快就容不下这粒砂子了,尔等到时候会有什么下场,不必我来多言罢。”
“什么平王扁王的,我不认识!”那人神色一滞,旋即粗鲁地啐了一口唾沫:“少跟老子东拉西扯的,今天你这一条舌头两支胳膊我要定了。”
他语罢不再废话,招呼小弟们一起行动,向张渚纵身扑来。
张渚侧身一让,叫他扑了个空,不待他反身回扑,陆续几声惨叫在他身后响起,原本应该昏睡大半夜的泰平已是生龙活虎,用刀柄一手一个,很快就将这些爪牙打得惨叫连连。
那黑衣人大惊失色,连忙拨出匕首,冲上去与泰平战在一处,刚过了几招他便意识到自己远不是这名护卫的对手,正要抽身而逃,自然是无路可走,三两下便被卸了一手一脚两处关节,被仍在地上。
难以置信地在这主仆二人身上来回扫视,那黑衣人显然没料到自己的迷药竟然没起作用,对于雇主告诉自己的信息不由起了几丝怀疑。
泰平瞪着这些人,向张渚请示:“公子,这些人怎么处置?”
“写张字据,让他们按印画押,若有再犯,便送去官衙。”
张渚交代完了,把脸转向清荇,语气平淡地道:“回去车上罢。”
清荇已经看傻了,心情还没有从这跌宕的剧情中恢复过来,见张渚已经率先往马车走去,才快步跟了过去。
坐到了车厢内的清荇依然不敢相信事情就这么解决了,撩开了窗帘一角看着泰平拿着一张写了些文字的白纸摊到那些人面前,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那些人都老老实实地按了手印。
马车又不紧不慢地走了起来,清荇见那些人果然没有追上来,才发出了疑问:“公子怎么知道是平王殿下的人?那他们这样抛头露面的,不怕旁人认出来吗?”
张渚淡淡地道:“不是王府的人,但雇主确是平王。”
清荇知道张渚不会随意定言,这样说肯定是有十足的依据,但是这不妨碍她依然不解:“这,怎会如此呀,公子与平王殿下能有什么过节?”
张渚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
清荇知道这大概又是一些张渚懒得说或者不想说的问题了,不由无趣地咬住了下唇,自己胡乱猜测起来。
她大概能猜到跟前些日子平王状告聂云潜的事有关,但是张渚分明只是实话实话,并没有偏帮哪一个,如果仅仅因为没有成功地绊倒聂云潜,平王殿下就这样迁怒旁人的话,那他还真是有些暴君的潜质。
清荇对谢珈印象不深,寥寥数次照面也只是礼节性的问候,只知道谢珈是个十分标准的王公子弟,平日里游街看戏,吃茶喝酒,斗鸡走狗,寻芳问柳,没有一日空闲,过得十分“充实”。
京中自然也少不了豪强子弟仗势欺人的戏码,但是清荇想不到这一幕有一日会在自己眼前发生,那个时候她可是真的以为泰平中了暗算,张渚左右为难,不知该不该出手。
谁想到这对主仆一唱一和,将局面完全把控着,根本就不将这点儿威胁看在眼里。
想来自己刚刚那堪称“英勇”的举动,在他们眼里一定又多余又滑稽罢。
想到这,清荇后知后觉地尴尬起来,暗暗决定以后还是尽量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