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扶到休息席的座椅上，季宇从便携式冰箱里拿出冰块给他敷上。

“你快上场，别管我。”江哲感激地拍了拍季宇的肩膀。

江哲在人群中迅速搜索到陈蒹，叫她到身边，递去一串钥匙：“去紫荆博士生公寓315房间，桌上有一瓶橙色的止痛啫喱，你帮我拿来。”

“好。”陈蒹转身，尽最大的速度奔跑。她到达江哲的宿舍，屋子里干净得一尘不染，只放置了很少的物品。她很快发现桌上立着的橙色瓶子，就立刻向球场跑去。

江哲摸着肿痛的脚踝，确定自己今天无法上场，干脆坐在教练身旁商量战术。有人用手指轻点他的肩膀，像麻雀啄食一样。他回头，发现陈蒹喘着气，细碎的鬓发都被汗打湿，黏在额上。他的心毫无防备地柔软起来，抬手接过她递来的止痛啫喱，说：“谢谢，你休息下。”

比赛结束，比分最终为85:64，经管完胜。陈蒹看不懂篮球，却也被这热烈的气氛所感染，全场沉浸地为经管队加油助威，并且分享着他们的喜悦；江哲却在无奈地摇头，显得格格不入。他站起身，跛着脚缓慢走步，探查自己的伤势。陈蒹有些怯意地走向他，说：“恭喜你们，这场比赛很精彩呀！”

江哲有些尴尬地回应：“啊，虽然今天比分结果不错，但是这支球队还是有很大问题，相互配合缺少默契，速度跟不上去，防守找点不准确……”他注意到陈蒹迷茫的双眸，耐心地给她细细讲解。

几名队友庆祝完，来到他们身边，准备载江哲去校医院检查。“谢谢你来看我打球。”他回身向陈蒹，往日灼灼的目光，悄然变得温柔，就像坚强的战士卸下铠甲回归家园。

周一，陈蒹去清数上班。相比于导师的研究所，她竟然开始更喜欢待在这里，和有创意有拼劲的同龄人待在一起。江哲没有过来，她心中一沉，猜想他可能受伤严重。直到中午，骆崎过来询问，陈蒹才决定给他打电话。

手机里传来漫长的嘟嘟声，江哲终于在最后一刻接起。“嗨……”他用慵懒的声音回复，睡意浓重。

“你不会才睡起来吧？下午是公司高管会。”

“谁叫你不喊我。”

“……快去吃饭吧~那你可以参会吗？”

“知道啦。可以。”

“你的伤，好些了吗？”

“放心，我没事了。”

“嗯。拜拜。”陈蒹收起手机，唇角微扬，一路轻快地向骆崎说明了情况。

下午开会前，江哲准时到达公司，他不急于去会议室，而是折向陈蒹的工位。“嗨，这是我昨天想的关于演讲稿的内容结构，你先看，我们再讨论。”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放在陈蒹桌上。她打开纸页，第一次看到江哲的字迹，用繁体中文书写，有些地方下笔过重，甚至透过了纸面。

“‘加强交流’是无力的说辞。你要做的是有力量地表明观点，支持中国一带一路。我的建议是，从你过往的经历中找几个有说服力的故事，把国外的人们对一带一路反对、支持、怀疑的声音，都表达出来。然后核心理念和论据都在于，一带一路必须搞。最后，你作为中国最高学府的青年人，做一个富有活力的呼吁。”

陈蒹的意识，随着一个个深深浅浅的汉字而散开：他的竖和捺，总会无意识地拖得很长；他的竖弯钩，总是微微回过来一点，像盈了水色的一弯月亮。她一边完成工作，一边按照他的指点，默默思考演讲稿的内容。

高管会开了很久，直到下班。陈蒹敲门而入，询问道：“需要我给你们订餐吗？”高管们报出喜欢的菜品，对她欣然感谢。

江哲起身说道：“我不用了，晚上有约，现在差不多要走。我这边的工作，明天再来讨论吧。”陈蒹这才发现，他今天难得穿了一件剪裁合身的灰色衬衫，眉目间却显得有些凝重。他从她身边擦肩走过，故意回避她的目光。她有些恍然，心底莫名酸涩。

江哲步行穿过一片绿坪，走向旁边另一栋楼，他轻揉眉心，努力让自己显得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