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水烛与天道眺望下方黑压压人群包围主城，城内出奇的安静，就像最压抑的，使人离去的，别离。

“别离，天道，你知道吗？我曾经有过许多许多朋友，到了现在一个都不剩下，有我的师傅，我的徒弟，我的一个个相识的人，终究是离去了。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好伤感的，毕竟都是常事，终有一天，或早，或晚，我们都会别离。”

“说了这么多，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仅仅是那一天，我依然在害怕，彷徨，还请如果真有那天，不要伤感，就好。我会将你永远铭记在心，即使我忘记了你的容颜，姓名，你最美的样子依然会在我心中恒古不变。”

城墙头，水烛自望着长天外，秋风肃冷，也不知道何种心绪，一席话语说了出来。

这次，也许是最后一战吧。

“为什么一定会有那一天？”

天道也不知怎么回应。

“白色的秋风会自关外吹来，我祈祷它盗走所有的别离。”

水烛很明白，必定别离的那一天，无非或长或短。

“走吧，我带你证明，秋风不是白的，而是鲜艳的猩红之色。”

“为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就像天是白的，心是红的，天心与白红就有了相遇。”

天心是原初游戏最后一场天道所带的称号，白红是水烛曾经的戏言。

‘红白喜事吉利，白红喜事也应该更吉利才对。’

“我和你之间话语少了很多，已经出现征兆了不是吗？无非成为老友，亦或相离而去。”

当一个人熟悉了，话语少了，两人间相互知根知底，其心思不言而喻，自在心中明白。

“你为什么要说这么多？把现在，把以前都当做是一场梦，只要梦醒了，不又是崭新的一天？”

天道很难明白水烛多愁善感究竟是哪来的。

就像水烛也很难明白人世间一件件事，彼此丝线一样纠缠在一起。

“我为什么要想那么多？都怪你！所以结束这场游戏，无论输赢。”

水烛以一种近乎蛮横的态度结束了话题，离开了靠着的城墙，独自下了阶梯，向着整装集结的军队前行，只留下天道眼中分外孤独的背影。

天道伸手擦拭收割晦涩的暗茫，久经沉浮，就像人一样，褪去了全身的锋利，只余下古朴沧桑，可以面对任何事情，宠辱不惊去留无意。

已经预料到的是，一场，两场，或者三场，和人成长一样，收割会进阶为绝世。

不过，对付他们，已经够了。

天道一跃踏过城墙急转直下，横刀立马对着五十万大军，无一句多言，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我依然固执，不自量力，向着没有一丝丝奇迹之地前行。”

冲锋中，天道陈述着语句。

“我依然固执的，不自量力的，向着没有一丝丝奇迹之地前行。”

路途上，水烛也陈述着语句。

二人并不知晓，却说着同样的话语。

秋风关朔，战旗鼓张。

勾月从天而下，带着新冷月光，划过所有不知神怒的人，一过而断。

大片大片以鲜血为颜之花，在战场上盛开，转瞬即逝，又化作枯萎的骨白，重返人间。

将军高举着镰刀，神情冷冽看向无数倍多于己身的敌人。

“我已不再害怕，那些令我厌恶的，手持利器，斩断它！”

一瞬千年，亦或千年一瞬，时间仿佛在此刻停顿。

只有战场上最冰冷的数字消亡，从高的一点点，变作了低的一点点，才让人明白，时间过去了。

不辞远看着呈一个点不断扩大的盛开的白骨之花，虽然对麾下战士毫无好感，但毕竟是自己的兵，不能毫无作用的死去。

不辞远很明白，也一直使用，计谋可以让人轻松的战胜敌人，让敌人战力十不足一，这样轻松战胜后余下的时间就是自己剩余的，何乐而不为呢？

“京观。”

战场上突然出现了无数尸体堆积而成的京观投影，一个个人的脑袋眼睛睁着，看向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