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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不可能事事做到预知，既然做出了去巴尔的摩的决定，自然也要拥有能够与野兽们对抗的实力。

他准备放弃吉迪恩了，可在弗莱迪小姐提出自己的想法时，却又一口回绝。

李斯说:“吉迪恩不同意。”

他都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何必去担心一个精神病人的心理健康问题呢？既然施与温情无用，使用脱敏疗法或许能够起点作用。

但是，他不同意。

“你是在担心吉迪恩会被这件事刺激到吗？”弗莱迪小姐问道，“他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吉迪恩既拥有犯罪的能力，又有作案的勇气。”

弗莱迪发现自己用“勇气”这个词好像不太恰当，却又没能找到什么其他合适的词去替换掉。听起来就像，她是那个疯子的仰慕者似的。

“这会刺激到我，劳兹小姐。”李斯扭过头看向一个地方，杂乱的光影之中，一个有些壮实的身形正朝着这个地方走来。

通过脚步的频率与节奏，大概是吉迪恩医生。这招只能对相对熟悉的人用，碰上像弗莱迪那样不熟的家伙也就不怎么管用了。

这位医生倒是体贴，知道盲人容易在慌张时脱离熟悉的道路，容易在寻找方向时遭到不怀好意的人戏弄。

这时候，就需要一个人去带他回家了。

吉迪恩站在李斯的后面，猛地拉了一下他的椅子，李斯急忙贴住靠背才没有滑到地上。

“借过一下。”吉迪恩说，“真是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打扰到你们的约会了。只是，我怕你忘记还有个可怜虫在家里等着你回去呢。”

这种口气也是酸唧唧的，就像之前碰上奇尔顿一样。

吉迪恩拿过李斯几乎没怎么动过的咖啡喝了一口，快到李斯没有反应到阻止就被摁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严格来说，白种人在四十岁以后都会开始肌肉松弛，亚伯·吉迪恩在监狱里面还能保持住身材不算发福，也算是这个年龄段里胖成猪一样的白人男子的表率。

“你们又在悄悄谈什么呢，劳兹女士。”吉迪恩稍微回想一下，就知道这个在他庭会上出现过的女人是个什么货色。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点倒是和奇尔顿很相像，但吉迪恩宁愿让一只虎斑猫从他的笼子里叼走小鸟，也不愿意让这个自私又奸诈的女人去倾听小百灵的歌声。

那样会让吉迪恩感觉自己被拉低了层级，无意拖后腿和蓄意欺诈完全是两码事。

“你好，吉迪恩先生。”

弗莱迪见到她正在谈论的人，眼神里充满了抑制不住的兴奋，朝着这位一个多月之前还在巴尔的摩精神病犯罪医院服刑的自由人伸出了手。

可吉迪恩单单撇了她一眼，丝毫没有握手的意思。

“我一点都不好。”他说，“如果可以，我实在是不愿意看见你这个骗子。”

被人驳了面子，弗莱迪小姐精心准备好的温情笑容有些僵在了脸上，她只好装作整理领巾，非常自然地缩回了手。

直白的无礼和隐晦的拒绝比起来，无论哪个放在人身上都不会让她太好受。

只不过，她才不会由此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