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节便亲自挑选了五十名勇士,个个骑上快马,带着刀剑,直奔县衙而去。
劁门县衙里面,张灯结彩,人头攒动。知县张安国正在后花厅设宴款待堂弼一行人,劁门县远近乡镇的头脸人物也都纷纷前来攀附权贵。
眼下在江州乃至于整个大宋国,最时髦的话题非越水三叛可比了。堂弼是天子身边的红人,自然是知晓很多外人所不能知晓的“内幕”“秘闻”的。大家伙儿都借着祝酒的机会,向他打听朝廷对于东线战场的决定。
堂弼给众人这么一恭敬,腰围都大了一圈。他半睁着一双醉眼,唱了一番高调:“实不相瞒,皇上对于江州的父老乡亲也是甚为牵挂的。前几日,江南大营已经集结了十万大军,不日即将南下江州,以保我朝龙兴之地。”
“十万大军!”缙绅们都喧哗鼓噪起来,纷纷说道:“王师大军压境,止劳一战,越州小丑即为齑粉矣!”
堂弼听得也是连连点头。
张安国问道:“只是不知道,王师何日能入江州平贼啊?”
堂弼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说道:“这个……短则十天,长则月余,就可南下平贼啦!”
“十天?”张安国讶然道,“梁平的贼军就在麂麋山,都昌城可就危险啦!”
堂弼说道:“嗯,眼下贼军势大,江州兵力空虚,只宜固守坚城,不可与敌野战而空耗实力呀。所以,一旦麂麋山失守,我等要以大局为重,东撤江州,避其锋芒,忍耐待机才行。”
听说堂弼要带兵撤回江州,劁门的一些达官贵人都要跟走。劁门这地方贼穷的,防卫力量又弱,哪有江州城安逸、保险呀!
多年战争史的老皇历,早已教导他们,城市愈大愈安全。于是,劁门的官僚地主,巨贾富商都来找堂弼,堂弼脸上的麻子都汪着笑意,一一答应。被人求着总是令人舒心得意的,更何况还有好处。这些人有那么多的太太、小姐,以及金银细软、大米、白面等物,都装上随军的辎重大车,自己怎么着也得分得一些辛苦钱吧?
花厅上酒宴正是热闹的时候,门吏从外面慌里慌张地跑进来,说道:“老爷,现有王师爷带领几十个位军爷说来拜望。小的要取名帖来回,王师爷说:‘我们至好,不用的。’一面就下马走进来了。请老爷同爷们快去迎接!”
“王师爷?”堂弼把眼珠儿“骨碌碌”地一转,只问道:“哪一个王师爷?”
门吏道:“就是王知节,王师爷呀!”
“原来是他呀!”堂弼冷笑一声,伸手制止了正要出去迎接的张安国,说道:“一个被革了功名的师爷这般大的架子,竟然要劳驾朝廷命官亲迎,这还有王法吗?诸位都不必动身,就让他来,我自有话要对他说!”
张安国及一干缙绅看见王知节和他身后的军汉们拿着刀剑冲进来,吓得魂都没有了。但瞅了瞅旁边的堂弼,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他又稍稍心安下来,站起身来干巴巴地笑道:“王公子……在外征战平贼,劳苦功高,理应上座。公子,这边请,这边请。”
王知节并不搭理张安国,只看定堂弼,说道:“贼军围仓城甚急,城内死者七八。若能乘彼攻围日久,鼓噪大进攻击其外,我军再杀出以应于内,内外夹攻,贼军必走,而梁平可擒也。公公却于劁门按兵不动,何也?”
堂弼说道:“诸兵疲困,进恐无益。”
王知节道:“现在贼军焚烧官府,杀戮官吏,致使海内震动,生灵不安。公公既为陛下宠信,理当匡君辅国,平贼安民,何期手握重兵,却在此迟疑不进,大失天下之望。吾窃耻之!”
堂弼把眼睛一吊,说道:“平贼的事情,自有各位大人们来管,我一个做奴才的只要做好皇差便是好。我今日奉旨来此,不为别的,只为了公子而来。”
“为了我?”王知节冷笑道,“公公引大军至此,却坐视广平仓为贼军围攻于不顾,还说是为了我。您总不该是为了捉我来的吧?”
堂弼哈哈一笑,说道:“不错,我
第54回(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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