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个居心叵测的人聊天是很累的，要是这个人还经常在你面前出现的话那就更累了。

年后杨湘瑶用去铺子里查账的理由混出营来，想着先去漱月谷里看一看。

不得不说苏芸和顾承影把漱月谷打理得很好，她这个谷主真的不要也罢……

开玩笑，吉祥物还是可以当当的，毕竟上应天府星君。

苏芸道并无什么非她处理不可的事情，想要暗杀杨钰的人也没有再出现。

弄得杨湘瑶想趁机摸鱼也没有办法摸，只能乖乖去蓟州、济州绕一圈，最后再回青州。

这不是合理规划路线的结果，而是从心的结果——她有预感，如果先去青州，可能还会遇到萧鸿信。

这个人一天到晚就知道打哑谜，却又不说出题人是谁，讨厌得很。

但是……古人云，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古人诚不欺我。

杨湘瑶看着面前一身贵气衣着华丽的萧鸿信，道：“好巧。”巧个锤子！当一个人三番五次和你狭路相逢，那一定是有点问题。

“杨姑娘，好巧。”

“萧公子缘何到此啊？”这话总得有人问，不是我问就是你问。那么我不如说你的话，叫你无话可说。

“姑娘可还记得萧某曾问的那个问题？”

杨湘瑶点头。

“虽然合适的木材不多，不过有些或可一试。”萧鸿信道，“萧某启程返乡，不成想在蓟州遇见姑娘。”

他笑道：“看来萧某与姑娘有缘啊。”

杨湘瑶呵呵道：“缘分一事玄之又玄，贫道实在无法参透。”

“不知姑娘因何来此？”

“这……贫道公务到此，不好细说。”

“呵呵，既然相遇，不妨同行一段。萧某有些疑惑，还请姑娘解答。”

……

“此言属实吗？”黎山大当家王九身着虎皮袄，坐在椅子上，问聚义厅下的喽啰。

“回大王，小的们探查清楚了，武胜军前番讨了好处，想要乘胜追击，定在下月要来攻打山寨！”喽啰单膝跪地禀报道。

王九沉吟片刻，猛一拍椅子，发狠道：“武胜军欺俺黎山太甚！便是赢了一会，俺们休养数月，如何不能一战！”

他站起，怒道：“来人，传令下去！三军加紧操练！他要打，俺们便先发制人！”

“是！”厅内众人应声，各个忙碌去了。

方才传讯的喽啰离了聚义厅，来到山后一处隐蔽所在。

阴影处站了一个人，背着光，看不清面上神色；“消息传出去了？”

“是。王九说要先发制人。”

那人桀桀笑了：“呵呵，残兵败将……也就只有这点拿来探听虚实的用处了。”

前番说到，庄钧想揭竿起义、自立为王，那时他说他与黎山有些来往。

且问是怎样的来往？

之前讲过这山寨被渗透得跟筛子似的，渗透进来的人里，就有他派出去的。

这边黎山众人自去准备迎战不提。

且说陕州池尚易接到祯国使者带来的庄钧信件，说祯国欲助他们推翻大熙，事成之后三分天下。

池尚易也是草莽出身，也不会想想事成之后还有没有命三分天下，当即就心动了。

“好！”他笑道，“俺们正为前路发愁。既然贵国有意相助，便可约定日子，一同起兵。”

……

“杨姑娘，”萧鸿信叹道，“萧某虽是寻得好木料，但总觉得叫它们就这样去修补这破屋子，委屈它们了。倒不如去那新屋子里，也算是——”

“萧公子。”杨湘瑶冷笑道，“何必尽打些哑谜。有何指教，不妨明说。”

她冷眼看着他，声音里透出些压迫感，散发出江湖传说的气势来。

这便是不愿了。萧鸿信暗自蹙眉。

毕竟是在别国，他干的是策反的勾当，有些话在没有眉目之前不好明讲。虽说她无意，但此事也不能算了。须得找个法子将她拖住。黎山那些人虽然不成气候，毕竟也是常年与武胜军交手的。没有她在，或许可以多拖上一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