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屋内人多，还不觉得，如今人皆散去，只留下她一个，那股子淡淡的血腥气便现出形来。

随行二人原本迫不及待要离去了，被她这一声叫住，面露难色，叫苦不迭：“姑娘，俺们都没闻见啊！在说，这墙上也是有些血迹的，许是墙上血的气味吧？走吧！这儿天黑了怪瘆人的。”

杨湘瑶摇头：“不是，这气味从另外一边飘过来的。”

说着她走到里屋去，微眯着眼，像只小动物一样搜寻气味的来源。

见她好似真的能发现什么，萧鸿信面色一变，思量再三还是走进屋去。

“某来帮你。”萧鸿信靠近。

杨湘瑶皱眉，和他拉开了距离：“你的气味干扰到我了。”

“抱歉。”

萧鸿信口中说着抱歉，脚下稍稍撤离了两步就站定不动。

呵。杨湘瑶默默翻个白眼。看来这里确实还有些线索，她怕是破坏了他写好的剧本了。他原本是想怎样？明日再一无所获，回去苦思冥想然后灵感突发，再到这里来检查最后发现证据吗？

好老套的剧情。

山不过来，她就过去。杨湘瑶自己远离了萧鸿信，顺着气味寻得了源头。

“萧公子，能请你帮忙把这张床搬开吗？”杨湘瑶示意道。

床下地面铺了一块薄毯，上头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杨湘瑶站在薄毯上，抬脚跺了跺地面。

从地下传来空洞的回声。

杨湘瑶露出微笑：“看来这底下有些东西。”

萧鸿信不做声，沉默着掀开薄毯。

一块方形的石板嵌在地面上，上面有两个似乎是方便搬动用的孔洞。

随行的那人和店小二也早抖抖霍霍地凑过来看，见状，两人自告奋勇，合力抬走了那块石板，露出下面的地窖来。

没了阻隔，血液的味道直涌上来，那两人煞白着脸去旁边避了。

杨湘瑶道：“公子好运气，沉冤昭雪只在今日了。”

萧鸿信强做微笑：“多谢姑娘。姑娘嗅觉着实灵敏。”

他在灵敏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这就是在说我狗鼻子呗？哼。杨湘瑶暗笑，不去理他。

地窖敞开着散了散味道，随行两人重又回来了。他正待顺着靠在地窖口的梯子下去，被萧鸿信拦住：“且慢。”

他看向杨湘瑶道：“劳驾，借个火。”

行呗，我就是全自动打火机。杨湘瑶指尖亮起一星火苗，探到地窖离去，那一点火星晃动两下，并未熄灭。

“这底下还有风？”杨湘瑶奇道。

“既然无事，那就下去看看。”说着，萧鸿信当先跳下地窖。

等随行两人都下去了，杨湘瑶随后落下。

底下一片漆黑，她手中的火焰便是光源。杨湘瑶举着手，环顾四周，在角落里翻出一盏灯来，灯座上蜡烛还剩一截，她点了灯，交到萧鸿信手上。

剧本没了，让我看看你接下来怎么舞。她想。

萧鸿信接过灯，默不作声在前头带路。

路旁零零散散地落了些金银玉器，看起来华贵精致，就是……看着不太干净，有些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葬器。

店小二咽了口唾沫，眼珠子黏在一个金酒壶上下不来：“这……”

杨湘瑶冷冷道：“这都是给死人用的，上面阴气颇重，贫道劝你别动。”

小二讪笑道：“俺知道，知道。”

他抱紧手臂搓了搓，道：“没想到……他还是个倒斗的。”

越是向前，现场越发凌乱，各种东西还有散碎银两都掉在地上，那点血腥气也越发重了。

“就是这里。”萧鸿信道。

他举高手中的灯，照出前方大片血迹，血脚印延伸至他们身前，糊成了一片。想是凶手为了出去时不留痕迹，在地上蹭过。一个箱子扣在地上，另一个箱子敞开着，里头被翻得乱七八糟，也不知丢了什么。

杨湘瑶拾起地上首饰看了，只见隐蔽处刻着个小小的“史”字儿。

萧鸿信见了，无奈道：“看来为了这些陪葬杀人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