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安王眼神盯着楼下，一副预备看好戏的样子，傅祁安开口问道：“要看什么？”

安王斟好一杯酒，随手递给傅祁安，而后笑笑：“自然是要看新奇的东西。今晚这胭脂楼要举行什么花魁大赛，也不知道是谁想出的主意，说是要在场的各位宾客选出这花魁的人选。听闻这楼里的清倌红倌，各个都做了齐全的准备。想必今日必然是一场好戏。”

“无聊。”

“对飞卿来说可能是无聊，对本王来说就是极为有趣的，既然来了，就不要着急离开，陪着本王一起看看。”安王见傅祁安作势要走，连忙阻拦道。

话刚说完，便听见了楼下的动静，景姌几人便从内间走到了外间，底下的状况均在视线所及之处，人和物件都看得一清二楚。

堂上奏乐的乐师们，收拾起了物件，腾出位子。而后一位美妇走上台，宣布这花魁比赛开始。

随后便是穿着各色罗裙的女子，各个缓步走上台，弹琴唱曲，吟诗作画，各样才艺，倒是比以往花样更多些，也让底下的宾客喝彩连连。不知是已经上台了几位女子，台下的宾客听着歌声、看着舞姿，渐渐开始无聊起来。

而后上台的这位女子却一登台，便引起了众人的兴趣。这女子身上穿的服饰有些怪异，竟不像大周国寻常女子的衣服，颇有些大胆，脸上还附着一层薄纱，朦朦胧胧，引人探寻

安王向傅祁安示意：“那女子的打扮，倒和那日西域献舞的美人颇为相似。飞卿那日距离美人如此之近，不知可否看出这两人穿着是否相似。”

景姌看着安王打趣的样子，就知道这人存了看戏的意思，心中明白自己理应冷静些，不能白白让安王看了笑话，可一想起来那西域美人献舞之事，也伪装不得，端起茶杯，遮住自己，只是那眼神偷偷地瞧向傅祁安。

傅祁安并未被安王的话语挑起情绪，回答道：“殿下若想知道，就请这楼下女子进宫去，再亲自比较一番，自然清楚。”

楼下的女子也开始跳起舞来，舞姿在众人眼里看着倒是生涩，且有些怪异，但赢在新奇，又带着大周国女子不曾有的大胆。一曲舞罢，堂下更是响起一阵阵的喝彩之声。

众人投选结束，正在计算票数。景姌正等着投票结果，一女子突然走上楼来，向安王福身道：“殿下。”

安王也颇为熟稔地夸赞：“芍药弹的曲子，真是一日比一日好，尤其是今日。”

芍药脸上的笑意深了些，又再次福身道谢。

“不过这选花魁的点子又是从何而来，怎么往日不曾见到过，留到今日才——”

“殿下不知，前几日楼里来了一位姑娘，这是她出的点子，还说保证可以招揽更多宾客。妈妈听了她的话，也是颇为动心，这才有今日的花魁比拼。”

景姌好奇：“是哪位姑娘，今日可参加了这次比赛？”

芍药指向底下那位戴面纱的女子：“就是那位。”

最后的结果果真是那位面纱女子得胜，只不过底下的客人一直起哄要摘下面纱，看看这名女子的模样。只是虽百般纠缠，那女子也不愿意揭下，惹得几位客人语气渐渐强硬起来。

“要我说，戴面纱的不是太丑就是太美。这女子扯个面纱都犹犹豫豫的样子，莫不是个丑八怪！”

“对啊，人家美人才不怕扯面纱的。”

“那老子那么多银子，就投出了丑八怪当花魁，那可不行！”

……

没想到那女子闻言竟一气之下扯掉了面纱：“你说谁是丑八怪！”

景姌看到那女子的模样，不免惊讶——是苏长歌。

底下的骚动渐渐少了些，只不过突然冲出了一个男子扯着台上的苏长歌要往下走，美妇连忙拦住：“成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可不能硬要把人带走啊。”

五皇子此时脑子里都是苏长歌大庭广众下，跳了如此、如此不堪的舞，还在众人面前露了面，丢了自己的脸面，越想越怒火上涌，喊道：“这是我府上的人，你不要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