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睡在寝殿里的仙娥

听到凤九希望留在九重天，东华近日最大的烦心事算是有了着落。大概凤九怕无法向青丘交代，瞧她刚才战战兢兢的样子，东华想了一会，觉得那便应该将凤九醒来的事情先瞒下来，免得白家的人来吓着她。

东华摸了摸凤九的额头：“可有哪里不适？”凤九摇摇头：“并没有。“凤九觉得不能再让帝君操更多的心，她倒不是个撵了不走的狐狸，前些年她放手时何其洒脱。只是她实在痛到走不了，且如今九尾隐不去，原身亦变不回，这回了青丘作何交代？况她私心里实实在在想神智清醒些再好好看看他，有些话她还想着问问他。

瞧帝君的神情，他似是允她留下来，但总有一天会送她回青丘，就像当年的姬蘅。想到姬蘅，没来由想到了梵音谷里东华变成的那块帕子，帕子上就绣了一个姬字，那时姬蘅随侍帝君，倒是时时能送他体己东西。如今这副模样，以青丘女帝的身份留下来既丢了自己的身份又丢了帝君的脸面，既然帝君允她留住一段时日倒不如以宫娥的身份留下来。是了，许多年前，她就是他的宫娥。她觉得倒像历了一场梦，梦醒后，她还是那个扫了四百多年地都未曾与帝君说上一句话的宫娥小九。

凤九脑子里千回百转，迷迷糊糊中给自己找了一个实在不能再好的定位，既然是太晨宫的仙娥，那便在太晨宫再好好睡睡。

东华见凤九又沉沉睡去，以追魂术探查一番，凤九元神恢复倒好，这才略微放心。

被施过追魂术的人会睡的格外沉，东华此时便踱出门来。门口候着的重霖一愣，这月余未见帝君踏出房门。东华：“滚滚今日如何”重霖：”禀帝君，小殿下今日于揽月阁中听夫子讲书。”东华拈了菩提往生的花：“嗯，小白她醒了。”重霖紧施一礼：“恭喜帝君、恭喜帝后。”东华点点头：“此事，不要让任何人知晓。”重霖：“是。”此时又听帝君以传密之声道近日瑶池的芙蕖有恙，便见墙外玉兰叶动，若隐若现的身影正是成玉元君。

再醒来时，凤九脑子里略清楚了一些，她便觉得她这个宫娥有点不大对头，她不但躺在帝君塌上，且与帝君同床共枕！她略一动，帝君便睁了眼：“你睡醒了，小白？”她点点头“是，帝君。”他深邃的眸子盯着她，使她不自觉低了头，只听得头顶上一个魅惑的低音“叫我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