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小比翼鸟

凤九与洁绿说着体己话，小溪和悠悠便在女君的院子里闲闲的逛。

悠悠尚有些怯怯的：“姐姐，我们不在门外候着吗？”

小溪绕着手里的黄绸子手帕，看她一眼：“帝后说了让我们随意逛逛，难道你想在门口偷听？”

悠悠便使劲摇头：“不是不是。”头上彩珠的簪花便来回晃动。

小溪道：“你这珠花不俗。”

悠悠便用手去摸了那珠花：“重霖仙者寻得我之后，又在谯水之滨逗留了几日，这花便是我从那里的市集上得的。”说话间，将花摘下来，双手捧着：“姐姐若喜欢，我便孝敬姐姐。”

小溪且不接那花，眼神有些悠悠，淡淡的问：“是重霖给你买的”

悠悠便又使劲摇头：“不不不，重霖仙者尚有差事，便将我安顿在谯水之滨的一处客栈中，那里多花仙树精，虽不着金玉，但这珠花却做的精致。”

小溪看着悠悠柔柔怯怯的眼神，不免又记起那日太晨宫门前，一向谦和沉稳面容上风轻云淡的一抹笑，那样的柔情是因为身侧的小蝶吗？小溪心下勉强一笑，接了那珠花，又与悠悠戴正：“我虽喜欢，但实在不缺这个，帝后赏了不少，日后自然也少不了你的。”

悠悠道：“日后，还需姐姐提点指导，悠悠自知是破例提上九重天的，万万不敢坏了规矩。”

小溪明亮的眸子略暗了暗：“我又何尝不是破例留在太晨宫的呢？日后我们小心谨慎服侍帝后便是。”因又笑道：“帝后待下人宽厚，帝君又不太将我们看在眼里，你且放宽心，无需如此小心翼翼。”

悠悠道：“是。”

二人说话间，走过了一小片荷塘，荷塘这边一墙爬山虎隐着个小院子。小溪耳朵尖，似有微微的儿童啼哭，不免向院子里张望去。

几株大核桃树荫罩着整个院子并院子里齐齐整整的一排竹屋，那哭声便是从一间竹屋里传出。

这院子虽隐蔽，却无人看管，小溪不免好奇，轻手轻脚转到屋后往里看。屋内陈设甚精致，绣幔层层，所幸那幔子此时都向柱子上略绑了，小溪便见软塌上丝织的柔毯下竟露出一个未曾成人形的比翼鸟的小小脑袋，这小脑袋的哭声愈来愈小，似是终睡着了。

小溪是帝君从梵音谷所救，自然知道，比翼鸟生来可化人形，且小比翼鸟原形更易被红尘之气所伤，若非天生不足，断不会在孩童之时以鸟身示人。看那小小脑袋上斑驳的绒毛，这只小鸟怕是有重病在身的。

小溪又看过去几间竹舍，有两间里亦睡了小小比翼鸟，其余均拢了层层绣幔，有的尚有人低声言语，似是与幼儿喃喃，听不分明。小溪又狐疑的看了几眼，方才并着一头雾水的悠悠出了院子。

及到女君楼前，正见凤九并洁绿一行走一行笑道：“我记得这后山有极好的甘蔗，你我且去寻一寻，据说吃了这甘蔗之人，可得一如意郎君，小日子更可如糖似蜜。”

小溪和悠悠恭恭敬敬行了礼，见洁绿吩咐女官备膳的空档，与凤九耳语几句。

待洁绿回头拉凤九走的时候，凤九却止了步子：“洁绿，你可有什么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