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阳公主趴在顾宁昭身上睡着了。

她动作很轻地叫来秋穗，“照顾好你家公主，时间差不多，我也该出宫了。”

顾宁昭走出大殿，拐了个弯去了演武场。

顾芷萝果然还在边上，小脸红红地盯着三皇子，就差替他呐喊加油了。

再一看，安月溪也在，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说服乐阳公主的，居然放弃了杏仁酥酪的诱惑，留在演武场看他们比试。

顾宁昭默默站在一边吃瓜，想知道顾芷萝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她挑中的名为三皇子的那颗大白菜，已经被别的猪给拱走了。

明明平时也是挺精明的一个人，难道恋爱中的女人就是会强行降智？

七皇子病弱，向来不参加这样的课程，早早就回沈皇后宫里休息了。

四皇子和九皇子正骑着马在场上绕圈，而八皇子一个人在角落里默默地射箭。

顾宁昭多看了他一会儿，才发现八皇子似乎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

他射的每一箭都在八环和九环之间，看起来杂乱无章，实则是绕着中间的红心围了个圈。

如果这是有意控制出来的结果，那证明八皇子的箭术已经达到了如臂指使的地步，随心所欲，指哪打哪。

顾宁昭摸了摸下巴，这宫里的人啊，还真挺有意思的。

眼看时辰差不多了，顾宁昭正要去叫顾芷萝一起出宫，门口走进来一位女官，直奔顾宁昭而来。

“顾二小姐，奴婢是凤梧宫的掌事宫女，皇后娘娘召见，请跟奴婢走吧。”

顾宁昭愣了一下，“皇后娘娘要见我？”

那女官态度很是和气，笑道，“娘娘知道顾二小姐成了清阳公主的新伴读，她对公主的课业一直十分关心，所以有话想问问你，不必担忧。”

“这样啊，那我就随你去凤梧宫好了。”

顾宁昭走在路上，心下思忖。

清阳公主刚说过沈皇后是害死乔贵妃的元凶，而自从乔贵妃死后，沈皇后又一直十分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完美地履行了身为皇后的义务。

可她若真的好好照顾了清阳公主，为什么她午膳的饭菜简单到可怜，甚至还被人下蛊长达半年之久？

乔贵妃作为分走元和帝宠爱的女人，是沈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她留下来的女儿，沈皇后真的能真心对待？

说不定那子午断魂蛊，就是沈皇后让人给清阳公主种下的……

她一路胡思乱想着来到凤梧宫，进了院子，立刻悄悄打起精神，调动全部心神，感受着周围是否有“同道中人”的气味。

可惜了，今天进宫没能带小黑或者阿碧一起，否则它们一定能更快地把下蛊之人揪出来。

可直到顾宁昭进入凤梧宫正殿，给沈皇后叩头行礼，也都没能察觉到一丝养蛊人的气息，凤梧宫里十分干净。

难道她猜错了？下蛊的另有其人？

“给顾二小姐赐座。”

沈皇后这句话拉回了她的思绪，顾宁昭规规矩矩坐了个椅子边，准备应对沈皇后的提问。

“自从乔贵妃过世，清阳那孩子受了刺激，性情大变，夫子们经常跟我抱怨，说她不爱听课不爱看书，做什么都是没精打采的。”

沈皇后叹了口气，模样十分忧心和自责。

顾宁昭看得差点都要相信了，然后转念一想，白氏在人前不也是这个样子吗？她真该好好跟沈皇后学习一下作为嫡母的演技。

“陛下让你入宫来给清阳伴读，我一开始还有点不放心，可刚刚听他们说，清阳今天居然主动弹琴了，想来这里面也有你一份功劳。”

沈皇后一挥手，宫女立刻端上来一碟点心。

“你也别光听我唠叨了，上了一天学也累了，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顾宁昭连忙起身谢恩，拿起一块点心放到嘴边，眼神微变，然后神色如常地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