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被艾娅这句话噎住了，强笑着道：“这个嘛……”

她是春风楼的老板，又不是那些陪睡的姑娘们！

顾宁昭懒得和她多费口舌，从袖中直接掏出一个五两的金锭子拍到桌上，“这是赔你砸坏的桌椅和修缮费用的，若是不够，剩下的就找姓方的那家伙去要。”

妈妈见了金子眼睛一亮，能随手掏出成色这么好的金锭子，看来这两个姑娘的身份也不一般。

都是神仙打架，她何必淌这趟浑水？

收起金子，她痛痛快快地放了二人离开。

到了马车上，艾娅还有些不服气，“明明就是那个家伙先惹事的，要赔钱也是他来赔，凭什么要我们出啊？”

顾宁昭捏捏她气鼓鼓的小脸蛋，耐心地解释着：“破财免灾嘛。虽然凭你带来的人手，咱们就是打也打得出去，可何必平白再给自己找麻烦呢？春风楼能在帝京做大，背后必定也有权贵撑腰，在没摸清楚情况前，不宜树敌。”

艾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反正五两金子对她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又跟顾宁昭开开心心去逛街了。

再说春风楼里，妈妈见方公子倒地不醒，摸着却还有鼻息，赶紧让人把他送回了方家。

方府的下人一见到自家大公子被抬着回来，而且脸上还长满了可怖的水泡，都吓了一大跳，赶紧通知内院的夫人和少夫人。

“我的儿！”

“夫君！”

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哭着扑到方公子身上，又一迭声地叫人去请大夫。

方夫人问管家：“远志是被什么人送回来的？可有说发生了什么事？”

管家飞快地看了少夫人一眼，这才犹豫着开口：“大公子是被春风楼的人送回来的……”

少夫人的哭声一滞，气恼的道：“难道是他在那里和人争风吃醋，就被人伤成这样？是什么人连我们方家都不放在眼里？”

管家面色更微妙了，“不是……是大公子调/戏两位小姐，结果反被人家弄成这样……”

方家婆媳顿时都用一种“你没开玩笑吧”的眼神看着管家。

管家刚才就跟春风楼的人打听了事情的原委，连忙一五一十交代了。

“两个气度不凡的胡女？”方夫人最先反应过来，“难道是西胡使团里的人？”

这阵子满朝文武讨论的都是和西胡的结盟问题，方大人偶尔下了朝也会跟老妻嘀咕几句，所以她对使团的情况也是略知一二。

“听说这次带使团来的不光有王子，还有一个西胡的小公主。”方夫人变了脸色，“远志怎么敢这样糊涂！”

少夫人并不懂其中的利害，反而不满地小声嘀咕，“去春风楼的女子能是什么好的？夫君又没真的对她们做什么，为何竟下此毒手？再说这可是在我们大周的国都，西胡人也太放肆了吧！”

说完她又催管家，“不是让人去请大夫了吗，怎么还没到？若是夫君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啊！”

方家请来的大夫很快陆陆续续地到了，然而他们对方远志的情况却是束手无策。

“看脉象仿佛是中了毒，可光看脸上水泡，又好像是被一大盆热水迎面泼上去的……”

大夫们从未遇到过这种病人，商量了半天，只能先按照处理烫伤的办法，在方远志脸上糊了厚厚一层烫伤膏，又用绷带缠起来。

可他脸上的水泡都又薄又大，稍一用力触碰就会破开，黄色的脓液流了满脸，还渗出了绷带，发出恶臭的味道。

几个大夫强忍下想吐的感觉，总算把绷带给缠好了，把方远志的脑袋裹得像个大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