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漪在翊坤宫等了半晌，直到早朝散了，也没等来长生。倒是长清宫的祁渝来了。

为了扮演皇帝的好妻子，姜漪表现的贤良大度，又夸赞了一番祁渝送给她的鸡冠花。

但是祁渝就是不为所动，她说得口干舌燥，祁贵妃面色依旧，坐在那里，不答也不应。

姜漪说累了，吩咐宫人们下去，“贵妃，你想怎么样？”

“皇后歇歇吧。”祁渝道：“本宫等一个真相。”

姜漪心里打鼓，直觉要发生些什么，但此刻，她真的不想有什么意外发生，只得顺着她的话，追问下去，“什么真相？”

“皇后到底爱慕谁？皇帝还是静安侯？”

姜漪避而不答，反问道：“贵妃喜欢静安侯？”

“本宫醉心长生，最近在研习长生不老之术，皇后可有兴趣？”她说的倒也是真话。

一语双关，圣殿的人啊，就爱打太极，姜漪周旋道：“我不喜长生之术。”

她以为可以这样的方式告诉祁渝她喜欢的不是长生。但没想到祁渝却是抓住不放，又问道：“皇后喜欢陛下还是静安侯？”

姜漪蹙了蹙眉，“贵妃此言何意？身为陛下的妻子、妃子，我们都要喜欢陛下，难道贵妃所爱另有其人？”

“皇后不必如此遮遮掩掩，声东击西。”祁渝道：“本宫只是想知道，皇后与静安侯，还有陛下，是不是一早就相识？至少，要早于我。”

话里有话，语气肯定。姜漪不知该如何作答。她的年岁比祁渝小，说什么都不可能比祁渝更早认识皇帝李泽越和静安侯苏长生。

向来机敏的皇后突然沉默，哪怕短暂的一秒，长年在圣殿暗阁摸爬滚打的祁渝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东方若或许说的是真的。

“皇后不必答了。”祁渝道：“坐下来歇歇吧，本宫在此叨扰，等等静安侯。”

二人坐着等，姜漪心里有些不安，今日的祁渝给她的感觉，像一把久未出鞘的利刃，一经出鞘，必要见血封喉。

半晌，长生还是没来。姜漪搭讪道：“静安侯可能不来了，贵妃累不累？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谢皇后好意。”祁渝面色清冷，“静安侯，言出必行，对待朋友，极为仗义，会来的。”

有了话头就好，姜漪连忙接过来，道：“贵妃倒是很了解静安侯。”

从周岁到三岁。从五岁到十三岁。她是看着长生长大的。能不了解么。不，她还是不够了解。长生或许跟姜漪、李泽越一样，来自天上。

祁渝道：“皇后不必试探。”

油盐不进，今日的祁渝将自己全副武装了起来，姜漪叹了一口气，道：“希望贵妃与静安侯是朋友，别辜负了陛下。”

她与长生自然不是敌人。她护她还不及呢。不过听姜漪的语气，似乎对于长生也是极为熟稔的，不像是三年时间可以培养起来的感情。

只要姜漪，这个天帝的九公主青璃，不是长生的敌人就好。祁渝缓和了语气，道：“自然只是朋友，怎可辜负陛下。本宫很是爱慕陛下，相信皇后也是如此。”

终于打开了一个缺口，姜漪笑道：“自然，我跟贵妃一样，对陛下倾慕不已。”

一听就是假话。皇后不爱皇帝，不爱长生，姜漪到底倾慕谁？祁渝压下心底的疑惑。她这两天想了很久，整个大晋仙法绝迹，天武六年到天武二十二年间的学院，术法，阵法，玄学，通通消失的一干二净。周围的人都仿佛没有记忆，除了她和姜漪。

当日，她同太子、雍王，姜漪一同去濮阳城外迎接定国公的时候，太子说：天下本就一统。那个时候，她就注意到姜漪的异样。姜漪跟她一样，知道冰原以北，还有大陆。

那是她同长生生活了十三年的北陆，她怎么会忘记呢。

姜漪为什么记得？其他人为什么又通通忘了呢？

她将这些问题放在心上，姜漪却表现得像个没事人一样。她一直想知道，四年前，那一声龙吟，是不是她的长生。

“静安侯到。”

“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