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会好好对你，不过你……你……”李稀音磕磕巴巴了半天，本来是想说让俞轸再不许有事瞒她，无论是什么都当说个清楚，但仔细想想，自己还有事瞒着人家呢，得等自己坦白了，才好对他提要求。

“不过什么？”俞轸略偏过头，想仔细听听她的回话，但转念一想，觉得她是要自己先应这永远相爱的话，忙率先做了承诺。

“殿下，我糊里糊涂度过二十多年，各式辛酸苦辣皆已受过，走过天上宫阙，越过地下炼狱，往后因为有了你，才算在这浮华世间落了地。”

他的声音刻意压制的极低，生怕这酸人的话溢出房出，让别人听见了似的，而虽低，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李稀音微怔，正欲去应他，就听门外传来江秋的声音，“主子，周将军回京，咱们该回去了。”

事事忙碌，本就是忙里偷闲来的这一趟，朝中堆积着繁重的事务，容不得他半点疏忽，他开口向李稀音告辞，想着只需再等几日，待她入了宫，就不用再受这相思之苦。

“你回吧，路上慢着些。”李稀音叮嘱过，便不再多言，望着屏风上的影子越拉越长，她又忍不住出声说道“过去的事，就当是一场荒唐旧梦，过去了，就没了。”

俞轸本来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她提起这个，脚步停滞在那儿，转过身去，望着屏风后影影绰绰的佳人，只觉满心皆被情意充满，他轻笑一声，应道“好，我记下了，多谢殿下疼爱。”

李稀音既说出这样的话，就是不在乎他那些说不出口的过往，他心生感激，感激她以一腔真心对他，感激她爱他，她虽不是天上仙，但在他这儿，她是！

夜深露重，俞轸披着霜露回到皇宫时，大氅已经结上一层薄冰，又经殿内热气一烘，化成带着寒气的水，润湿了衣裳。

正和殿里周予安正坐着等他，看他进来，发出一声哀叹，双臂垂在圈椅的扶手上，一副悠闲做派，道“得，我们在这儿累死累活的，咱们的皇上倒赶去会佳人了。”

俞轸拍拍他的肩，又抬手指指堆了满桌的奏折，笑道“我可没闲着，看了这么多奏折，半条命都没了，我那不是去会佳人，是去续命。”

周予安斜他一眼，满脸皆是嫌弃，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德行。”铁树开一次花不容易，不管他怎么卖弄，自己且先忍忍吧。

俞轸听见他的话，并不同他计较，抬步迈上玉阶，在龙椅上坐定了，又问“这一路可还顺当？”

新国既立，旧国的皇帝再呆着京中实在说不过去，索性直接封其为怀宁王，择了封地，又命周予安亲自护送而去，也算全了他的面子。

“顺当，小皇帝路上一句话都没有，活像个没有生气儿的人，也惹不出什么麻烦。”周予安微微叹了口气，已经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神情。

又讪讪道“不过我看你们家的人都是情种儿，一个比一个死心眼儿，你那小侄女，在我送小皇帝出京的那日，拦住我的马，要死要活的想随着同去，说什么要照顾小皇帝，我软硬兼施，又把你搬了出来，才把她劝住了。你说说这……她一个小姑娘，对着我一个糙汉子哭的撕心裂肺的，嗓子都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屠了她全家。”

仔细想想，这人跟人之间，差距还真是大，小皇帝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倒有的是人钟情，怎么他这样铁骨铮铮的，也没碰见对他死心塌地的。

“她年纪小，有些事尚不明白，为难你了。”俞轸出声宽慰两句，又问“你父亲还好吧？”

周父效忠朝廷多年，尊的是李氏皇室，世事瞬息万变，天下突然易主，这功劳还有自个儿儿子的一份，想来他必是怒不可遏，会像幼时一样，修理周予安一顿。

周予安知晓他问这话是为自己担忧，若无其事的应道“能有什么事？年纪大了也打不动了，左右不过骂几句，我皮糙肉厚的，还挨不住他几句骂？”

他略微停顿，想起他爹那张怒不可遏的脸，又道“若是可以，你还是早些下命，让我领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