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从熟悉的SCIO里醒了过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宝贝你醒了！！！！！！”还没来得及回过神，人就被两丸子顶中脸颊：“你醒了啊啊啊啊啊！！半个月！半个月了！终于醒了！”

是哭得好不凄惨好不凄切好不凄厉的牛白，她脸上眼泪鼻涕像河水一样哗哗往秦宜身上连撒带抹。

“呃……”被满屏的感叹号扑了一脸，他愣了一下才笑着拍了拍牛白的背：“小白姐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秦宜刚还想问问自己睡了多久，现在还没开口就知道了——从被困在溶洞里到现在已经半个月过去了。

“没事个屁没事！你就是傻子呜呜呜呜呜！！还是个疯子！”见他语气平淡到温柔，牛白只哭得更惨了：“哪有那样的……哪有那样的？！”

这回听得有点懵了，秦宜回想一下自己在双河溶洞里待的那段时间似乎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什么那样的？”但还是不厌其烦地继续拍背哄人：“嗯嗯我是傻子我是疯子。”

“还什么那样！喝毒！”不成想越哄泪越凶，牛白哽咽着半天说不出清楚一句话：“吃，吃……吃自己的肉……”

牛白语无伦次半天没挤出确切措辞：“不提了！！你就是个又傻又疯的……的……傻逼！！”末了狠狠一擤鼻涕全抹在秦宜衣服上：“多少次了了！多少次了！以后再不准做这种事了！！”

“嗯嗯好不做了不做了，”也不嫌恶心，秦宜只点点头心里还记挂着另一位的安危：“那个，安……”

“安你妈！！”他名字还没出来，牛白就暴跳如雷地跳起来作势用力要敲一下他的脑壳——等落实时又只是轻轻碰一下：“不准提安加！！”

她抱臂躲在一边一屁股坐进了旁边的轮椅，别过身子只给秦宜留个后脑勺。

大概知道牛白为什么生气——无论什么原因总之是为了关心自己的安危，再看看那个早有预备的轮椅，秦宜心里有点暖暖的好笑，但这事他不可能妥协：“……就我们两困在下面我不可能不提呀，小白姐你行行好告诉我，安加怎么样了？”

他声音放得极其柔和，本来下定决心不为所动的牛白深吸了口气：“他好得很！”

语毕她翻了个白眼，勾住秦宜的腋窝将人从SCIO里抱出来扔到轮椅上做好：“也就比你好上八百倍吧！”虽说是扔，但力道温温柔柔地像是放了个需要轻拿轻放的易碎品。

从SCIO被提出来后，他才看到了自己下半身——不出意外，右腿彻底没了，正空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被治愈之后圆溜溜的肉包。

“只剩根骨头，悟教院再牛也不能无中生有。”注意到他的视线，牛白喉咙发涩两手紧紧蜷成拳头：“救不回来了。”

“让你担心了。”秦宜低头看了良久才抬起头对她露出了个稍显安抚的笑容：“对不起。”

对不起，哈迪。

对不起，格利亚。

在心里默默对两人道了个歉，秦宜抬手戳了戳牛白因为负气鼓着的腮帮子：“走吧小白姐，我就看一眼就好。”

他也没明说要看谁，但牛白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谁：“笑笑笑，笑个屁笑这是笑的时候吗！”她看着这张笑脸莫名地来了气拍了拍他的头：“以前还会哭呢！现在就知道笑！”

“嘿嘿……”感觉脑袋上只是掠过阵风撩了撩头发，秦宜傻笑了几声：“笑是好事呀，说明大家都好好的。”

他治疗的地方和之前待的分离室差不多，是个单独的隔间，但使用的SCIO显然是效果超级加倍版VVVIP病房待遇的SCIO。光是颜色和材质都和外面一溜白色的普通版SCIO有如二般，秦宜看得咋舌不敢想象自己当时在鬼门关进进出出了多少趟。

“现在知道害怕了？当时怎么没想到怕？！”注意到他后怕的表情，牛白推着轮椅离开房间一边推一边不停碎碎念：“本来有个超级好消息要等着告诉你，人家在这里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好久好久终于等到有个人回来了结果还不是你……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