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教堂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战神安加正孤零零地坐在DB-01外的电梯上，和里面的秦宜一门之隔——里面小声压抑的哭声正隔着门板清晰钻入耳朵，这人哭得都开始打起了哭嗝，嘴里还不停碎碎念“讨厌你”，显然伤心坏了。

没错，教区战神被自己的伴侣……前伴侣，赶出了门。

虽然有这个权限，但他压根不敢强行推门进去，因为刚刚试过了——秦宜气得就算单腿跳着都要把他推出去。他自己自然没事，但秦宜差点摔跤争执（单方面）之下还把自己磕出了几块淤青。

现下情况和预想中发生的完全不一样，压根没有任何参考也没有任何经历，里面的人哭得太揪心，完全停止思考的安加只能在外面傻坐着等，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他从来没有觉得教堂的夜晚这么冷这么难度过。

旁边呼啸而过无数个踩着电梯的传教士和他打招呼，安加一个也没搭理连头都懒得点一下。

“唉哟，愈神在上！这是谁啊？”呼啸而过的牛白突然急急停住电梯板：“噢我的愈神啊，这不是传说中的安上士吗？！”她阴阳怪气怪腔怪调地嘲讽：“你怎么在外面？你坐这干嘛呢？是不是技术太差被赶出来了？要不我借你一个义……算了，这种东西学不来还是换我来怎么样？”

安加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眼神空洞地穿过她不知道跑向了什么地方又垂了下来，浑身上下都裹着一种充满茫然的丧气。

牛白一身性感的黑裙衬得肤白人俏，怀里还抱着几瓶五颜六色的酒显然是准备出去娱乐。见安加这副模样她微微一愣站上了他的电梯，把酒放在自己电梯上送走。

“没道理啊……他那么喜欢你肯定不可能会赶你出来，”她似乎意识到事情有点大条了：“到底怎么回事？”

安加停了一会儿，听见里面的哭声渐渐停了才应声：“我告白了，他说我骗他。”

“他说……”他费解地重复：“只有这件事不能骗他。”

“草！哈哈哈哈哈哈……草。”牛白听完之后刚想因为第一次见到战神失恋的落魄画面放声大笑，然后脑子里飞速闪过了一件……应该说许多事后，她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怎么说。

无论是在地下的生活，还是来到传教营的生活，秦宜经历的一切，似乎全部建立在谎言上——秦家人，杜路，莱耶，梵妮全都在虐待，利用。

唯一没怎么利用过他的秦加早已拒绝联系且彻底斩断了解了两人的关系，牛白当时还自以为是地觉得这件事对秦宜来说完全是件好事。

教堂——牛白，文光，易右，云家，一开始对他说过的话里十句有九句都是假话，剩下一句是真真假假的试探，就连宜崽都是半个哀神的造物。

好笑的是，一个不抱任何功利目的和秦宜提出交朋友请求的——是个图灵，还是个因为孤独不知道在可怜自己还是可怜他的图灵。

“惨了惨了惨了惨了惨了。”脑子里各种事儿一转，牛白开始不停重复这两字：“惨了惨了惨了惨了惨了……”她焦虑地抱头揉起了自己的两颗丸子：“信任一旦被打破一次就很难再重建了。”

“我想过！！我明明想过这事不对劲！！”她抱头低嚎：“啊啊啊啊啊！草！草！草我是傻逼！！”

老实讲，抱有目的和获取利益的接近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问题，但问题出在：等价交换——价值换价值，利益换利益，真心换真心。

他们从秦宜身上价值，利益，真心，三项一项不差全捞到手了，但用的全是一副故作真诚，实际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样子。

先不说有不有想还回去的意思，等到现在才想着要还回——着实太晚了点。

总结来说，他们做的事还不如一个熊。

牛白现在懊悔地恨不能把自己的心抠出来给秦宜看。

就连安加……

“诶等等…………对了……”她若有所思地看着门板：“安加，你以前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