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组全部比完，15钢琴最终排名是第四，比去年高了两名。

童洁很高兴，说要请他们四个吃饭。彭鑫与周光锐挺不好意思的，不住地说这名次还是归功于程驰和杨赫。

程驰应付着，注意力却到了不远处刚刚走过的奚敏身上，她膝盖绑着纱布，被人扶着走得很慢。扶着她的女生程驰认识，学生会外联部的于静文。

他拿出手机给奚敏发了条消息，问她腿怎么了。

奚敏到了宿舍才看见程驰信息，靠在椅子上回了一条：“就是摔了一跤，不严重。”

程驰马上回过来：“那你先休息，过两天我检查作业。”配上一个坏笑的表情。

所谓的作业是车尔尼练习曲。

《TheCrave》她算磕磕绊绊弹下来了，但一提速照样手指打架。程驰说这急不来，让她先拿别的曲子慢慢练手速，然后丢了这本299给她。

一见封面，奚敏头都大了，这本谱带给她的童年回忆不太愉快。她从没达到过原速，后来放弃了，也就止步于299。

近几年她弹琴多是为了伴奏，吉他居多，如今手生得很，弹过的谱也忘了个干净。大一钢琴课总共没几节，声乐系的钢琴老师也有些敷衍，一年下来基本算是没学。

随意吃了两片面包，奚敏爬到床上，翻了会儿书，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快七点，起来的时候于静文在下面看日剧，张舒瑜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挪下床，膝盖好像没那么疼了，便问于静文去不去吃饭。

于静文摘了耳机看了看时间，“都这么晚了？我们得吃快点，我八点还有事。”

于静文是班长，又在学生会，加上不时接点小活，常说的一个词就是“有事”，奚敏也不多问。

两人迅速吃了碗云吞面，于静文匆匆忙忙走了，奚敏则在路上闲逛。路上的同学三三两两聊着天，她难得懒怠不想看书，就这么慢慢在校园里游荡。

天色渐渐暗下来，奚敏望着琴房的方向发了会儿呆，回宿舍拿了琴谱，打算练练琴。

管理员似乎心情很好，告诉她三楼还空了一间，她接过钥匙谢过管理员，缓缓往楼上走。

琴房虽然很满，却没几个人真的在弹琴。奚敏从小窗里看见有的人把手机搁在琴架上看着剧，有的人在打游戏，还有人干脆趴在琴上睡觉。

只有早上那间琴房的方向隐约传来连贯的琴声，均匀来回跑动的音符分明，速度却很快。奚敏心生好奇，走过去一看，果然还是纪云生。

“你该不会在这儿待了一天吧？”奚敏把门开了一条缝，扒在门口问他。

纪云生原本闭着眼随意弹着，思绪放空中听到有人说话，停下手回头答道：“没有。我吃完饭才来的。”

“这么刻苦。”

“不想回宿舍而已。”纪云生把头转了回去。程驰通常弹到八点半便回宿舍洗澡，这个点黄峻一常常不在，于是他便把晚上作为了固定练琴时间。

“你刚才弹的什么？”奚敏问。

“740。”

奚敏头一歪差点撞到墙上，“你们也要练车尔尼啊？”

“常规训练不分阶段吧。”

练曲子的间隙做做手指训练是纪云生的习惯，没想到让奚敏有点怀疑自己的记忆，她小时候弹的车尔尼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299也这么快吗？”

“你不用按原速弹。”

“那原速是什么样啊？”

纪云生停下正在弹的曲子，换了299一号练习曲，奚敏刚反应过来他是在演示，曲子已经结束了。

这次她是真的想撞墙，迅速说了声“打扰了”，退回去仰天叹了口气。同样是人类的手，她怎么觉得就不是一个构造？

钢琴系的一定都是变态。她听过程驰弹肖邦练习曲，音符更繁复，速度却绝对不输纪云生。

她打开自己琴房的门，走进去没几步又回来把门关严实了，纪云生要是路过看到自己弹琴的样子怕是会觉得挺搞笑的。

她猜程驰在布置这个作业的时候一定忘了业余选手有多艰难，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