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闻歌一个人躺在卧室里。

被唤醒的幸存者，不能回到休眠舱里入眠，所以基地统一将他们二十个人安排在舱房休息，一个人一间独立的舱房。

每间舱房的大小一样大，舱房里有一张宽一米二的床铺，除此，没有其他东西。这不是一间让人觉得舒服的房间。

这一次，闻歌没有浪费50个无辜值尝试去联络辛，以前的世界，他从来联系不上，更别说末日环境下，不过，他大概猜的出来，辛在哪里？

小A说过，一万座地下基地，唯有两座基地没有受到损伤，可以正常运转，他和周歧路在这一个基地里，那么辛很可能在另外一个基地。

今天，如果不是遇到9911号，他是打算自己驾驶一艘潜艇出去转转的。不过，潜艇归行的时候，并未探测到除了他们基地以外的其他基地信号，显然，辛离他的距离，不近，至少不在潜艇可以抵达的范围。

但是，也不会太远，因为一旦过于遥远，所谓的对抗就很难进行。也许，这一次的对抗，并不需要两方阵营近距离接触？

不对，他是罪人，周歧路是冤者，罪人和冤者的任务必然是对立的。所以，这座基地里必定存在一方大势力，或者是罪人主导，或者是冤者主导，如果是罪人主导，那么混在其间的冤者，很有可能扮演了内奸的角色。

看来，弄清楚谁是谁，也很重要。

白天，他和9911一度揣测，这个世界的对抗，很可能是拯救和毁灭。如果这个推论成立，那么势必存在拯救的方法。基于目前地球的状况，本地自救几乎不可能，所以最有可能的方法，是带着幸存者逃离基地。

不对，这是一个悖论假定。

如果肯定了毁灭的存在，那么也就是肯定了考验者一方的任务，是要毁灭地球，换而言之，另一方的任务，就是拯救地球。所以，毁灭与拯救是任务的对抗双方，那么宾语必然是地球本身。

所以，这是一场有关于地球的对抗，而不是寻找什么逃离地球的方法。

如果以上推论成立，那么，拿什么拯救地球？难道说，这样的地球，还存在可以被拯救的可能？

入睡前，闻歌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梦境中，有一团细密的线团，将他缠了一圈又一圈。

闻歌起床的时候，已经过了八点，也就是说，他错过了今天的第一餐。当然，他也不是不能错过。

“你没来吃早点。”

图书室里，9914已经坐在位置上。

“你怎么知道？你去吃早点了？”

9914号肯定的回答：“当然，昨天没去吃，今天再不吃，肚子要抗议了。”

“那东西，能少吃一顿是一顿。”

9914笑了笑：“不习惯？”

闻歌反问：“难道你习惯？”

“对，我很习惯。”

“……”

“昨天，我已经知道你是特殊者，但是我一点也不好奇，你的出生。但现在，我有点好奇了？”

闻歌有些吃不准9914的意思，难道是在试探他？“为什么？”

“因为你不习惯营养粥。”

“营养粥？”

“这是餐点的名字，也是4000年以后，普通人的日常饮食。”

“……”

“不要误会，我们不是因为觉得好吃才去吃营养粥的，我们吃营养粥，是因为营养粥方便又经济。世界末日前，人类已经全员进入不事生产的时代，所有的事情，都由机器人来完成，这种情况下，经济体系发生了翻天地覆的改变。”

“不介意的话，能说给我听听吗？”

“没什么不能说的。整个人类世界，被贫富切成两个领域，大部分人，是像我一样的贫穷者，少部分像你，资源富足。贫穷者的饮食，多数来自政府供给，而其中最常见的一种饮食，就是营养粥。”

“你们没有抗议？”

9914再笑。“我不知道祖辈们有没有抗议，反正到了我这一辈，已经很习惯营养粥的味道了，加之营养粥真的很方便，加热或者不加热，都可以食用，而且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