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清宫里，有着不一样的清冷。还未到宫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哀婉凄切的琴声。

夭颜挥手让百合退了下去，独自一人提了裙，往殿内走。

层层帷幔下那个白衣胜雪，清雅脱俗的女子便是苏清语。

“清语姐姐！”夭颜欢快地喊道。

清语停了手中的琴，站起身来，看向夭颜，恭敬道，“原来是萧昭仪。”

夭颜撇了撇嘴，“清语姐姐你怎么了？用得着这般见外吗？”

清语苦笑了一声，挥手屏退了一旁的书琴，缓缓道，“纵使是青梅竹马，也会一夕之间一无所有，流落到山野之中。”

清语意有所指，而夭颜当然明白，她所指的是谁。她怪她没有念在多年师兄妹的情意而求皇甫熙烨放过凤玉卿，她怪她，她却认了。

清语顿了顿，看着手里的红叶，曾经她想将这片红叶给他，又怕他拒绝，于是便留在了身边。想来心中烦闷，于是道，“如若没有什么事，昭仪娘娘可以回去了。”

吃了闭门羹，夭颜却不甘心，又道，“贤妃娘娘心中有别人，难道不怕皇上怪罪吗？”

清语仿佛是听了天大的笑话，竟吃吃的笑了起来，“我心中有谁，难道皇上与昭仪你们不清楚吗？况且皇上若是要怪罪，早早便降罪了，何必留我到今日呢。”

夭颜咬咬牙，把心一横，“既然如此，皇上不罚你，让我来罚你，来人，赐酒。”

清语蓦地抬起眼，看向夭颜，只见夭颜眸光流转，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一字一顿道，“贤妃娘娘红叶传情，有失皇家颜面，皇上特令我来让娘娘回心转意的。”

清语不可思议地看向夭颜，“那可是你竹马青梅的师兄啊，你怎么这般狠心，连一个念想着他的人都不放过。”

夭颜置若罔闻，兀自地举起酒杯，亲手为清语斟了酒，递到她面前。

清语的眼里噙了泪，看向夭颜的眸中有几分化不开的愁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于是，扬起脖颈就将毒酒喝了下去。

很快的，清语便浑身酸软地倒了下去，心间揪着疼，她看着夭颜，轻声道，“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我便爱上了他，从此，义无反顾……”

说完，清语便倒了下去，双眼紧闭。

夭颜拍拍手，找了几个得力的太监将清语的尸体拖了下去。

几天后，圣旨传出，贤妃苏清语病榻多时，已于三日前病逝，贵妃之礼葬之，举国哀悼一日。

再睁眼，望向窗外，满眼都是翠绿的颜色。屋边是竹林，鸟语花香，犹如仙境。

清语浑身酸软地支起身子，看了看屋内的陈设。极简单的摆设，一张竹席床榻，一张檀木桌，一把檀木椅，一壶清酒，一张古木雕花的窗子。

这里是哪儿？她没死？

周遭都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味，她觉得有些熟悉，却又记不起在哪里闻到过。

听闻屋里的响动，有一个白衣男子坐着轮椅进了来。他逆着光，清语却依然能看出他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