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瑜，姜。”容鄂低喃着这个名字，身后的随从迅速的上前制住了明月明心，两个侍女发出呜呜的挣扎声，终究双拳难敌四手，被摁在一旁不能动弹。

他知道了。

明明他看着她的神色分明是将要大祸临头，瑜姜却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中。她眼睁睁看着容鄂走到她身前，狠狠地捏住了她的下颌，眼眶带血，咬着牙道：“好一张漂亮的脸蛋。”

瑜姜终于抬眼看他，轻巧的弯了弯唇，道了一句：“多谢。”

“啪！”

容鄂猛地一掌挥在她脸上，大力之下瑜姜直接随着力道跌到了地上，白皙如玉的侧脸迅速泛起红肿，唇角甚至流了些血迹。

真是好样的。瑜姜脑子懵了一刻，自她出生起，便是神界至尊都没能打她一巴掌，来了凡间却被人这般羞辱。

这仇她记下了！

容鄂看着她的神色从不可置信到染上了怒火，唇边溢出冷笑，随即如同癫狂一般，笑声越来越大。

“秦淮花魁是吗？尽欢坊头牌是吗？路姑娘真是好大的本事，连爷都被你骗过去了。”他蹲在瑜姜身前，手中折扇拍了拍她的脸，寒声道：“怎么？在爷身边这么久，想好怎么报仇了吗？还是就是为了和你那个小情郎再续前缘？”

“可惜当年的人没能杀了我。”瑜姜仰起脸，同样冷笑出声，“怎么？世子爷准备亲自动手除掉我吗？”

“你以为爷不敢吗？”容鄂大怒，伸手从身后侍卫腰间拔出佩剑，散着寒光的刀锋，直直地架在了瑜姜的脖子上，轻轻一碰，便有鲜血渗出。

“爷待你还不够好吗？”瑜姜居然有些想笑，因为他脸上的痛心疾首的模样，她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容鄂还觉得自己很委屈，“你呢？在爷的身边又是给谁做事、当着谁的奸细、心里有装着谁？”

“给祁南王府的敌人做事，心里装着回不来的人。”她挑衅的笑着，仿佛要破罐子破摔一般，灿若玫瑰的脸蛋简直要恍花人眼，“难过吗？气愤吗？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吗？比起你们祁南王府对我所有的所作所为，你连我万分之一的痛苦都没有感受到哦。”

“世子爷真的好好笑。这个时候还要问我心里装着谁？那就告诉你，不论是谁……”瑜姜露出快活的笑意，“都绝对不会是你。我来到京城，接近你，是为了报复你，为了杀了你，为了让你以及王府付出代价，如此，满意了吗？”

容鄂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随着她的话语脸色越来越阴沉，手腕气的发抖，怒极反笑，连连道：“好，好，你很好。”他舔了舔唇角，露出极为残忍的笑意，“不过很可惜，你不仅报不了仇，还要死在爷的剑下。黄泉路上，千万记得，下辈子可别再撞到爷的剑上了。”说着手中长剑，猛地破空而来，直直的冲着瑜姜而去。

“姑娘！”角落里的明月发出一声悲嚎，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挣脱了几个束缚着他的侍卫的控制，千钧一发之际，扑到了瑜姜的身上将她扑倒。那锋利的剑堪堪从瑜姜脖颈间划过落在她的肩头，直直的划开了她的衣衫，鲜血霎时间涌出来，不难想象，这一剑若是真落到她的脖颈间，她此时此刻怕是已经魂归异处了。

瑜姜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差一点她就要被逼着动手了。明月又被侍卫强行拖走，只剩下她伏在地上，低低的咳嗽一声，唇边染上了血迹。

容鄂却神色逐渐变得复杂起来。他看见了瑜姜衣衫被划开的肩头，除了一道血淋淋的新伤，还有一道刺眼的疤痕。

那是她为他挡的那一箭落下的疤痕。她是那么爱美的姑娘。

容鄂蹲下身伸手去触碰那道疤痕，无意间碰到了瑜姜肩头新绽开的伤口，痛的她低低地发出了嘶的一声。

容鄂猛地回神，怔怔的盯着指尖温热的鲜血。

“或许爷不该杀你。”他低低道，不知道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什么，“比起杀了你，让你一直呆在你的仇人身边，给他生儿育女，却不能拿他怎么办，日日夜夜陪伴在你的仇人身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