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那封深夜急电，我们可能的确会度过一个完美的圣诞节。

我第一时间赶到罗本的房间，将他拍醒：“快，罗本，醒一醒。”

罗本恼火地睁开眼睛，待看到是我后，无奈的问：“又着火了？”

“比着火更严重。”我绷着脸对他说，“休斯姨妈，过世了。”

罗本花了不少功夫才明白谁是休斯以及她和我们的关系。和我不同，罗本从未见过那位深居简出的姨妈。即便每年都收到来自她的明信片和礼物，他还以为这又是哪位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呢。

“所以说，我们这位姨妈生活在外省，交友极窄，沉醉于庄园的孤寂生活之中？”罗本若有所思地概括道，“多像吸血鬼公爵夫人的传说啊，我们那位尊敬的红衣主教外祖父知道这件事吗？”

“要不是怕暴露自己天赋平庸，那位何必躲到罗马去？说到底，女巫和神父没什么两样吧，都宣称自己有什么神秘力量，鬼知道是真是假，”赛琳姑妈抱着胸靠在门边，“跟人们梦想中的可不大一样，你这位姨妈有些歇斯底里。我也就见过那么几面，还是在你妈妈的婚礼上。”

“她原本是个美人，近几年来已经不再博得贵族圈的重视，才失去了原有的名声和魅力。”外祖母说。

大厅中的人们忙乱着，市中心的马路上没有电灯，可以想见我们会经过一场多困难的旅途。客厅射出明亮的灯光照亮街道，使路人抬眼观看，大概会疑惑怎么这么晚还有人狂欢。

“所以我应该离开了吧。”菲利普耸耸肩问。

“不，没关系，您可以住着，我妹妹不会去葬礼的。”父亲拍着他的肩膀说，“真抱歉，我们本答应医生要照顾你的。”

“可是这栋房子就没有主人了啊！”菲利普纠结的说。

“我不是人吗？”姑妈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我的意思是，你毕竟是个女孩，未婚的小姐……“

“你就留着好了，谁还管这些。”姑妈打了个哈欠，自嘲的说，“我们之间还能出事吗？就算你心怀不轨，我有的是帮手。”

“这算是什么话？以我的姓氏起誓，要是我有任何歪心思，就永坠黑暗！”

“砰！”

灯泡碎了。

“呵～”赛琳姑妈冷笑一声，摔门进去。爸爸对一脸颓丧的菲利普安抚道：“您别过意不去，这种事很常见，毕竟深夜电压不稳……”

好在家中常备蜡烛，突如其来的断电并没有打乱大家的节奏。只是仆人们的步伐加快，如同舞蹈一般。妈妈抛出一件件衣服，象扒拉花瓣那样把它们挨个儿拨弄。

我暂时离开，到湖畔松林中去倾听狂风呼啸，在黑暗中回忆我和休斯姨妈所共渡的那段时光。她的圣经，她的药茶，甚至她的抱怨。

一个小小的水晶坠子出现在我眼前，在湖水的印衬下蓝的透彻。

“圣诞礼物。”罗本在我耳边说，“鉴于今年你大概没工夫拆礼物，我只好替你做。”

“但只有一件？”

“我的最重要，其他人的……管他们呢。”罗本理直气壮，将坠子待在我的脖子上，顺手拿下十字架。他说，“我没去过伊利耶呢！”

“真的？”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总觉得你去过很多地方啊小本。”

“我从没骗过你，别拿萨拉说事，你要是问过我会告诉你的。”罗本扣着我的肩膀，“你总那么容易被骗，我帮你把关。”

“顺便拐走，”我吐槽道，“我还以为只有王室有夺兄之爱的传统。”

“……“

“好了你们两个，快点回来，总是添乱。”妈妈在关键时刻救了罗本，她向我们挥挥手，罗本一溜烟就跑了。

在夜幕降临之时，伊利耶的人们早已上床睡觉。在村里只看到形状如移动着的不规则三角形的淡蓝色的牧归羊群，牧民小调让人感到十分愉快。一半田地上，夕阳的余晖已经消失，而在另一半田地上，则已升起了月亮，月亮很快普照整个山地。

我们就是这是到来，然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