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庆感觉心里毛毛的，不敢抬头，也不敢问。

沉思片刻，邓酌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哈？

李长庆皱了皱眉，“呃，厂公的意思是，让小的去哪儿？不回太后身边了吗？”

邓酌似乎从他语气中听出些不一样的情绪，不禁抬眼，借着烛光仔细端详，随即拢眼神试探道:“你似乎很喜欢留在慈庆宫啊？”

李长庆躬一躬身，“小的只是……替厂公办事而已。”

这声磕巴，哪能逃得过邓酌的耳朵。他点了点头，起身绕过书案，来到李长庆面前。

“她是给了你什么好处吗？”

李长庆闻言扑通跪下，“厂公明鉴，太后不曾给小的什么好处。小的……”犹豫片刻后，“不想离开太后，一则是为了继续替厂公办事，二则……，小的自幼入宫，从未遇到过像太后这样的主子。”

邓酌轻挑眉梢，“她这样的主子？”

“是的厂公。长庆自幼入宫，伺候过的主子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挨过打，也领过赏，可没有一个像太后这样。”

“不打不骂就能收买你了？”

“不是不是。太后急了也骂，也动手，可是，小的也说不清，太后无论是打小的，还是骂小的，却不像是以主子的身份。就像今儿太后知道小的替厂公记录她的言行，太后盛怒，可没对小的打板子，就只是……拧耳朵骂了几句。若换了主子，小的怕是连命都没了。”

“拧耳朵？”邓酌一怔，侧目注视他的耳朵，此刻也没红没肿。

“是的，小的伺候的这么多主子里，就太后拿小的当人看。”说到这儿，李长庆赶紧转了话，“当然，厂公对小人有救命之恩，自然更是恩重如山。”

邓酌端详他后脑勺半晌，嘴角轻轻一扯，“行了，别净捡好听的说了。你先回去吧，好好看着太后。”

李长庆看着书案上的册子问道:“那，那册子……？”

“不用记了。”邓酌轻慢的翻了个白眼，“料她也说不出什么来。”

“是厂公。”李长庆从地上趴起来。

邓酌在原地踱了两步，“万寿节将至，各地藩王都会派人送来贺礼，这期间就难免有歹人混入。本座会加派人手守护皇城。你在慈庆宫也要盯着点儿，别让歹人混入，更不能让太后受伤。”

“是，小的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