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同我计较啊。”

即便没有回头，也能想象出那样俊美却尤带稚嫩的一张脸上带着怎样不好意思又机灵灵的笑，那样的笑，能让人的心都化掉，像是吃一口酥软的棉花糖，又甜又软，哪怕是正生气的瑶华，也对这样的人毫无办法，心头的火不由就降下去一点。

小王爷从椅子上站起来，继续甜言蜜语的哄人，道：“仙女姐姐，别同我生气了……我改日再来，给你带杏糖街的糖人，你喜欢糖人捏成什么样儿？你有小像么？不如赠我一个，改日我让那卖糖人的人捏出十个八个你来，定然有趣极了。”

“不必！”瑶华冷冷道，“贵客不必费心，奴不曾生气，更不敢受贵客的礼！”

小王爷不会看人脸色，他快速上前几步，步伐都有些急切，道：“仙女姐姐还生我气啊？那我再赔你一套皮影好么？咱们京都演皮影最好的那对父女，请他们演戏的人都要排好长时间的队，我想个法儿，让他们来给你演最新流行的鲛珠转好么？就当赔礼啦。”

小王爷原本是翻天的猴子闹海的哪吒，若不是身体孱弱，怕是京都都要装不下他，好不容易斯斯文文了那么些年，缠绵病榻养的他矜贵有气度，可他不珍惜，每天都会撕上一两回，他自己还觉着没什么。

瑶华重坐回梳妆镜前，镜子里的人容色绝美，清冷如天上月，身后的那少年身姿修长，眉飞色舞，哪怕面色苍白，也遮不住那从骨子里透出的风华，她一时怔住，突然就觉哪怕皮相如此相似，距离如此之近，他病弱却鲜活，她健朗却腐朽。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像一个鬼。

她说：“不必费心，这桩凶案奴所知的都已说尽，贵客不必再套话！奴是明月楼已挂牌的商品，未找到恩主前，再见生人已是不该，贵客若尚对瑶华有一分怜爱，再不要来寻奴。”

小王爷不着痕迹的打量那冰山样冷冽的姑娘，鼻尖充斥着那股浓烈的香气，不是他喜欢的，他想。

门口的影子有些西斜，日光也不再那样强烈，小王爷估摸了下时间，神思一下就跑到了外面，果断的朝着瑶华礼貌的一笑，道：“姐姐放心，往后我不来了就是。”

脚步灵巧的转向门口，迈出门槛前，却又略停了脚步，状似无意的道：“我可以不再来，可姐姐这是非怕是躲不过去，往后要来寻姐姐清算的也多的是……若要六根清净，便先要有清净心，姐姐是个神仙似的美人，也不知‘那位’是何等俊才，值得姐姐如此倾心相护。”

瑶华身影半分不动，依然慢条斯理的轻咬大红的唇纸，将嘴唇染成艳丽的蔻丹色。

小王爷踏出门，开口就朝矗立在门口的季幽道：“今日该吃水晶饺子了，你备了没？”

“王爷放心，备了！”

“酒酿蒸鸭子？”

“有。”

“冬笋火腿汤？”

“也有。”

“嗯，不错，蜜枣粽子呢？备了几个？”

“没有。”走在他身后的季幽紧声解释，“陛下特意下了谕令，说您脾胃还虚，那种蒸粽不易消化，您每隔七天能吃一个蜜枣粽……”

小王爷怒目而视，克制着没掉身份的伸手拍他脑袋：“你拿本王的俸禄，还听他的差！你把本王给你的俸禄吐出来！”

季幽嘴角抽了抽，正要告诉他家王爷他的俸禄都是陛下给发的，不经王府的账，还未开口就听身后一道清冷的声音淡声道：“我不挑食，什么都吃，但量要多。”

前面正缓步走的两主仆动作格外一致的回头，眼睛里的疑问都明明白白：什么时候出现的？走路怎么没个声儿？

穆云左如一樽冰雪雕刻出的黑娃娃，圆睁着一双小鹿样纯粹而深邃的黑眸，见他们同时停步回头，还有些诧异，眸中露出困惑的神色，仿佛还有些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停下。

他仍是严肃脸，肚子不矜持的叫了两声，于是穆将军用他正直的脑子理解了下，认真的点菜道：“再要个八宝鸭、清蒸鱼，三碗米饭，就够了。”

小王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