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些不敢置信，不敢出声。

围在后面的人，还有些奇怪，嚷嚷着什么，踮起脚尖往前看去。

直到……

沈无诤的出现。

他看起来也很狼狈，身上的衣衫辨认不出原本的样子。

仿佛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恶修罗鬼。

只是，他的姿态依旧淡漠，修长的指尖扶住了那扇门稳住身形。

而后……

踩过了勇士的尸体，出现在了众饶面前。

他抬起了眼眸，扫视着人群。

他的眼神没有任何的情绪。

并没有战胜后的狂喜，而是死寂的冰冷。

如同最阴冷的兽类，也如同最锋利的刀龋

所过之处，所有跟视线接触的人。

都有种瞬间，感觉到头皮发麻，仿佛那柄刀刃顺着脊骨往下划，刺破了肌肤溢出鲜血。

仿佛下一刻……

一击毙命。

全场寂静。

没有话的声音。

仔细听。

仿佛还能听见有些人控制不住恐惧。

牙齿在打颤的声音。

这恐惧，已经不仅仅是实力上的碾压。

仿佛原本不屈桀骜的灵魂，都在因为他的注视，开始畏惧颤抖……

沈无诤扫视一圈人群以后。

原本冰冷的表情上，浮现出了些许的茫然。

他在找人。

可是……

人呢？

黎明：“……”

黎明捂住了脸，表情也很微妙。

她不就是离人群远零。

都伸长脖子等半了，他怎么还没看到自己？

算了算了。

失血过多，视线不清楚也可以理解。

黎明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才从高台跳了下去。

熟悉的跳楼。

当初的侍女吓得半死。

月怒面无表情，探头看了眼黎明平安落地，自己慢悠悠下楼。

黎明从高台跳下，到了沈无诤的面前，挡住他眼前的光。

黑影覆盖上来的一瞬间。

沈无诤的眉头微微皱起，指尖稍稍一动。

只是……

在确认是熟悉的气息以后。

原本的一切锋利，都收敛了起来。

面上的一丝茫然不耐，也都如冰雪般融化，乍然花开。

沈无诤的嗓音有些嘶哑，仿佛没吐出一个字都撕扯着血肉，却还是很努力地道：

“我……赢了。”

“嗯。”黎明叹口气，展开怀抱道：“回去赔我衣服。”

沈无诤没有动弹，依旧站在那里。

“我，自己，能走。”他嗓音沙哑地道。

黎明：“……”

就为了不赔一件衣服，至于吗？

“你不过来的话，我就过来了。”黎明面无表情，“抱着还是扛着，看你选择。”

“血。”他低低地道：“脏。”

黎明：“啧。”

这种时候，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那没关系，你把衣服脱了我也不介意。”

“选吧，你过来还是我过去把你衣服扒了。”

沈无诤的视线有些模糊。

却还是能明显感觉到，黎明的视线就落在他的身上。

似乎跃跃欲试，随时要过来把衣服扒掉。

沈无诤：“……”

面对这样的局面，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他张开双臂，面无表情做出选择……

“抱。”他。

黎明笑眯眯：“乖。”

话音落下，一把抱起。

离开的时候，那些群众还没回过神来。

显然。

从刚刚那充满杀意的画面，突然转到这个画风。

的确容易消化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