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打了盆水，给沈无诤擦脸。

奈何身上沾染的血迹太多。

没擦两下，整盆水都被染红。

黎明：“啧。”

这样算来的话，她不知道要打多少盆水才能擦干净。

还是直接丢下去算了。

她的手落在腰带，刚打算解开。

沈无诤醒了过来，下意识展现出了杀意。

只是，很快又反应过来，只是将她的手拦住。

沈无诤看清楚自己身处何地，道：

“我自己来吧。”

黎明应了一声，收了手。

只是……

她还是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盯着。

沈无诤：“……”

“动不了手？”黎明看沈无诤愣在那里半，问道：“要不我帮你？”

“不是。”沈无诤抿了抿唇，知道黎明不可能明白自己的暗示。

他叹口气，压低声音道：“你……你可以先出去休息了。”

“我不累，我只是担心你。”

黎明也叹了口气，语气充满了关心。

仿佛自己并不是贪图美色而留下来围观的人。

“还是，你不相信我？”黎明又问。

沈无诤：“……”

他噎住半晌，不知道作何回答。

黎明看着他的表情，一片空白。

大概是受了伤有点反应不过来，一时间没办法伪装。

满脸都写着很好欺负的样子。

黎明的语气悲伤。

“好吧，既然你不想信我，那我就走……”

她的脚转了个弯。

沈无诤下意识：“不是。”

“真的吗？”黎明的脚收回来，笑容灿烂，“那我就放心了。”

“那你赶紧脱吧，时间拖越久，我越不放心你身体呢。”

沈无诤：“……”

他看着黎明灿烂的笑容。

哪怕自己反应有些迟钝，也从她的笑容上明白了什么。

自己好像……

上套了。

……

没办法。

沈无诤总不能又赶她出去。

明知道是个坑，还是不得不往下跳。

他垂下眼眸，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指尖，落在腰带上。

只是，不知道是力竭的缘故，还是被灼热的视线注视。

指尖微微地颤抖，怎么都没办法下手。

“还是我帮你吧。”黎明非常热情。

沈无诤放弃了。

干脆破罐子破摔，放开了手。

“随便你。”

这语气，仿佛彻底地自暴自弃，已经不想挣扎了。

躺平任调戏。

黎明哼了一声。

“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是帮你，又不是搞你。”

“我可不喜欢趁人之危。”

虽然她是挺想的。

不过，就沈无诤这脆弱的样子，没搞两下怕是要凉凉了。

她的目标可是长期白嫖，又不急于一时。

沈无诤不话了，抿着薄唇，偏过脸去。

黎明的语气很正直，也没有磨磨蹭蹭。

外面染血的衣服都丢到角落里，最里面的一层单衣，质地特殊。

倒是没有沾染到血迹。

总算是勉强给沈无诤留了最后的一点面子。

他没办法动弹。

黎明就带着他下了水。

这个浴池，还是最近黎明找人开辟出来的。

并不算太大。

好在，水是流动的。

血迹一点点在水中蔓延，如盛开的曼珠沙华一般，直至铺满水面。

再被流动的水一点点冲刷。

越来越少，最终恢复为先前清澈见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