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桢听到这个声音怔了一下，居然是莫岑。莫岑替塔图押送奴隶的时候，大家都看见了，有人在背后指着他的脊梁骨骂，但更多的人不是齐州人，也只是知道他是塔图身边给瀚渠人办事的而已。

当时大喇头听译官说什么三日后，他就认为所谓最高的荣耀就是成为莫岑这样的，给瀚渠人跑腿的。

大喇头马上松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着莫岑讨好地讪笑了一下，悻悻然带着小弟走了。

莫岑对韩桢招了招手，韩桢回头看了眼楚承煜，因为怕趁自己不在，大喇头那几个人欺负他，便拉着他一起过去。

韩桢冷冷地道：“你来干什么？”

莫岑看了一眼楚承煜，他的视线停留在楚承煜的鞋子上，问道：“他是谁？”

韩桢不想乖乖的回答他，不接茬。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楚承煜很感谢此人刚才帮他们解围。再看莫岑文质彬彬，不理会他似乎不太礼貌。

“我是从东陵来的。”

“你是被塔图带回来的吧。”

楚承煜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他马上闭嘴，视线飘忽着。

韩桢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没好气的对莫岑道：“这和你没有关系吧？你找我有事？”

“来告诉你一声，三日后不要出头，也不要落在后面。”

韩桢一头雾水：“那是什么意思？”

“你照做就好。”

“等一下。”

韩桢叫住转身离去的莫岑，上前低声道：“你到底把他藏哪里了？”

“他很安全。另外，你也不要想着找到他带他逃走，我知道你武功不错，但还不足以单枪匹马从这里安全逃走。”

韩桢的心似乎被扎了一针。

莫岑走后又折返了回来，扔给韩桢一个牛皮做的水袋和一个小瓷瓶。

莫岑指指楚承煜：“他用的上，别叫他拖累你，坏了事情。”

韩桢倾倒小瓷瓶，里面滚出几粒熟悉的药丸。是齐州李郎中的医馆里常开的伤寒药，韩桢给楚承煜服下，心里有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三日后，楚承煜果然痊愈，好了以后还问韩桢为什么认识瀚渠的官。

韩桢没好气地道：“他是个叛徒，出卖了一整个城池的人，就为了给自己换一个官做。”

这期间大喇头虽然十分想找茬，但看见韩桢被莫岑叫走，不知道韩桢是什么背景，所以他还是决定等自己“升官”了之后再教训他。到时候自己起码和莫岑这种是个平级，也不用怕他。

这天，所有的奴隶被带到一片空地上，足足有好几千人。后面是带刀负箭的瀚渠骑兵，骑在高头大马，有一种非常压迫的气息。在不远处的山脊上，有好多人在那里观看，兴致高涨，简直像观摩一场表演一样。

楚承煜指着最前面一个人问韩桢：“那个人是可汗吧？”

韩桢也看见那个人了，那人的装束特别是毡帽明显的和别人不一样，要高出来许多。

译官给奴隶们指了一个方向：“一鸣镝，就尽你们的全力朝那个方向跑，越快越好，可千万别落在后面。但别想着逃跑，如果你们偏离方向或者跑到终点还不停下，就会被乱箭射成筛子。”

大喇头等人摩拳擦掌，十分挑衅的冲着韩桢比划。

韩桢没理他，而是对看起来很担心的楚承煜道：“承煜，待会紧跟着我。”

楚承煜吞了口口水：“好。”

空中划过一支长箭，将空气撕出了一声刺耳的长鸣。

“跑！”

韩桢跑出好几步回头一看，因为太拥挤楚承煜被绊倒在了地上。韩桢大惊失色，忙回去将他拉起来。没一会的功夫人群就拉开了距离。

有人拔脚飞奔，看见前面比自己跑的快的，就拉住别人不让他跑。有人落在后面，拼命地左抓右抓，想找个垫背的。也有像韩桢这样，拉着别人跑的，甚至还有跑不动，已经放弃的。

韩桢听见耳边有箭簇飞过的声音，接着有人惨叫着摔在了地上。远处观看的可汗和贵族们兴致高涨的拍手叫好。

韩桢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