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衍到底是没说，他不信林数真把自己砍了。

林数也没那么冲动，刀拔/出来的后几秒，那股子暴躁劲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僵持了半分钟，林数手上猝然一松，那把刀直直掉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怎么会这样？”林数后退半步，大理石台面的边缘抵着他的后腰，“我都不知道。”

他和傅值在一起这一年多，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之前林数以为是工作压力大，之后也就以为是普通的抑郁症。

他从未想过傅值曾遭遇他想象不到的黑暗，那份窒息感林数整个人都要发疯。

“怎么治疗的？”林数捂着心口，缓缓蹲下身，“他那么疼。”

戚衍皱着眉，欲言又止。

“你不以医生的身份，以朋友的身份，能告诉我吗？”林数问，“我想知道，我也需要知道。”

他要留在这里照顾傅值，他想了解傅值更多的过去。

“电击。”戚衍还是说了出来。

林数原本就被搓圆捏扁的心脏，在听到这两个字后直接碾碎了。

“别让老板知道，”戚衍拉开玻璃门走出去，“我不能再说了。”

地上的水果刀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林数眯了眯眼睛，把刀重新捡起来。

电击、疼痛、自杀。

跳下去，是跳楼？

林数蹲在洗碗机的边上缓了好一会儿，这才缓慢地撑着手臂，让自己站起身来。

把刀冲洗干净，擦干上面的水渍放回刀桶中。

台面上溅了些许水珠，林数又拿过抹布，仔细抹过。

他的动作和往常一样，像是已经恢复了平静。

可是只有林数自己知道，那份压抑在心底的悲痛，还不到时候释放出来。

如果当初傅值没有遇到自己，是不是真的像戚衍所说，娶妻生子？

分明遭受过那种劫难，却还在那一夜之后接纳了自己。

傅值是君子，是绅士。

他把人给睡了，不会不负责任放任不管。

现在想想，他们之后的一切，都是林数当初一口要求的。

台面被林数擦的锃亮，他突然停下动作，像是放弃了什么，把抹布往窗台一挂，转身回了卧室。

戚衍刚给傅值喂完药，傅值没醒，但是看神色轻松了许多。

“这是什么？”林数问。

“安眠的。”戚衍说。

他临走量了下/体温，38.7。

林数松了口气：“还好，退了点。”

戚衍动了动唇角：“真是抱歉，我之前说40℃是骗你的。”

林数脸上一黑。

“之前38.3，”戚衍露出了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现在烧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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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这话说的真不假。

傅值一顿高烧猛如虎，醒醒睡睡了一天，终于在傍晚有了一点清明。

林数煮了米粥，让戚衍送进去给傅值。

他自己则端了碗红彤彤的辣椒面，蹲在冷风直窜的阳台，大着声音嗦面。

傅值清醒后尚且可以活动，还不至于让戚衍一口一口地喂。

他撑起身子，靠在床头自己吃。

只不过他吃得很慢，林数一大碗面条都嗦完了，傅值的粥还没吃下去三分之一。

卧室门“吱”的响了一声，傅值抬眸，看见门缝处闪过去一个影子。

“他什么时候来的？”傅值嗓子疼的厉害，说一句话都像刀割一样。

“嗯…晚上。”戚衍按着林数交代他的话回答。

傅值没再询问其他，垂下眸子继续吃粥。

戚衍因为好心透露了傅值的过去，虽然就两个字，但是深究起来完全可以算是违约。

林数这个不是玩意儿的东西，跟他活灵活现来了场农夫与蛇。

“你不按着我说的来，我就告诉傅值你向外透露病人病情。”

太操蛋了。

他前有狼后有虎，多在这个房子里呆一秒都冒着极大的风险。

所以就在傅值可以下床上厕所后，戚衍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