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潜吃了一口小几上的点心，不咸不淡的说：“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王阿姨都给你做宵夜了。”

“那我以后也给你留一些在厨房。”陈茉然看着顾思潜不快的神情，带着一丝讨好说到。

顾思潜瞬间不气了，又拿了一块放在嘴里：“这么晚了还不睡，学术使人秃头懂不懂？”

“秃就秃吧，反正也是白头发。”陈茉然觉得顾思潜情绪好了很多，也放松下来说。

“你也染染头发，年纪轻轻的打扮的像个中年人，”顾思潜歪头看着她，“另外你也别再把自己抹的黑魆魆的了。”

猛然被戳破，陈茉然愣在了原地，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哪知早已被看穿。

“你也不用这样防着我，兔子不吃窝边草，我连公司里的莫晗都没下手，你放心好了。”顾思潜神色淡漠，语中带刺。

“我只是想避免麻烦。”陈茉然并不气恼，也不想多做解释。

“你大可放心，”顾思潜轻扫她一眼，说的有些不屑，“不要忘了我雇你是做什么的。”

陈茉然不语，也隐隐有些不快，只得看着窗外的雪景转移注意力。

其实顾思潜生气的有些莫名其妙，他对自己的懊恼不应该发在陈茉然身上，见气氛尴尬，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陈茉然是聪慧的，她知道顾思潜已经有些后悔，自己就该主动揭过这一页，她侧过身子看着顾思潜，温和的问到：“你是不是不太开心？”

此时的顾思潜虽然满身带刺，其实极其盼望有人能关心他一下。他不能让妈妈知道他的浪荡，说给李征，李征一定会觉得他矫情，莫晗倒是可以一叙，但情绪这种东西，需要一个特定的时机去抒发，过了那个钟点，便失去了倾诉的意义。

而陈茉然，每一次都在这个时刻里。

顾思潜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没有目的，没有欲望，没有索取，只有单纯的关切。

他竟有些感动，抛开金钱、身份、地位，自己这个人本身，也还是值得被关心的吧。

他移开视线，看着窗外落雪的庭院，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你大概会觉得我很渣吧，对女人如此防备，对感情却又十分随意，”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可是谁又愿意这样呢？如果她们对我也是纯粹的，真心的，我也愿意给她们长久而稳定的感情。”

陈茉然不置可否，她总觉得凡事皆有因缘，外人无法判断，又何必空掷那许多评价，她对于不相干的人事物从不投入情绪，尽量避免对自己的无效消耗。

顾思潜说的有些颓丧，见她并未答话，便继续自说自话起来。

“你知道吗？我家刚有钱的时候，我不知道那个接近我的女人是为了钱，我也曾经认真的爱过她，最后却传成了圈里的笑话。你懂那种屈辱感吗？后来我想开了，不怪人家耍我，是我自己眼力不佳，识人不准，渐渐的我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爱情，不过是体内几种激素的释放，浓度下降，爱就消失了，何必那么投入，没有什么人值得我巴心巴肺的付出所有。”

陈茉然静静的听着，虽然理解，却很难有什么切身的体会，她无法给出劝解，只能提出疑问：“那真正爱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顾思潜认真的想了一下，发现自己也回答不上来，他知道自己的恋爱并不正常，那些都不是爱，只是动物本能而已，便只能无奈的回答：“我，也不知道。”

“可你不是有过纯粹的感情吗？”

“都快十年了，我都忘了。”

爱过，也是会遗忘的。

陈茉然有些惘然，她从没有烦恼过这些问题，一直专注于自己的学业，直到和李浩则产生了纠葛，不过和顾思潜比起来，她的烦恼实在太过简单。

“那么，你和唐霜分手，是因为你公司里的……莫晗吗？”这个问题有些尖锐，陈茉然问的很是小心翼翼。

但这个问题，在她心中很重要，这关乎一个人的底线，她要弄清楚。

“不是，我从不劈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