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清晨冷的凛冽，阳光照射无力，空气仿佛也变得停滞，寒冷将一切困在原地，新的一天挣扎着，开始得格外艰难。

昨晚两人的龃龉，让陈茉然一夜辗转，这次的激荡比李浩则的纠缠更让她难以入眠，她有些后悔也有些释然，反正一切已成定局，就不要再自寻烦恼，她鼓励着自己，开始一天的生活。

尽管知道出门就会见到顾思潜，她还是决定不要像上次那样扭捏，躲，终究无用，既然事已至此，不如早早迎接这尴尬的局面。

如她所料，顾思潜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陈茉然远远看着他，并未出声。

顾思潜的脸色不太好，隐隐还带着怒气，尽管她本意并非那般，可气头上的话还是太过刻薄。

“早！”氛围恼人，陈茉然还是尽量自然地打了招呼。

顾思潜和王阿姨同时看向了她，王阿姨招呼她去吃早餐，语气温和，眼神中却多了一份审视。陈茉然觉得王阿姨一定听到了什么，咬了咬下唇，感到很不自在。

顾思潜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餐，并没有回应陈茉然，看见她和王阿姨暗暗较劲的样子，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气恼。他偷偷观察陈茉然，一脸菜色面容疲惫，气恼便消了一大半。

昨夜冲动说了莫晗下是个目标，他出了房门就后悔，自己和莫晗本没有什么，却被气的必须有点什么。

回到二楼，他冷静下来，想起那个对感情一无所知的陈茉然，想起那个不懂如何拒绝的陈茉然，想起初见陈茉然时她眼中的焦急和乞求，一个这样的她，得多么委屈才会口出恶语，大概那六十万对她实在太过重要，而自己摇摆不定的行为也确实容易让她迷惘。

他从陈茉然的角度将两人的点点滴滴细细回想，发现自己对这个女人，就算无法拥有，也永远硬不起心肠。

这是什么，他不得而知，也不想再深究，注定不会有结果的事，就不要再彼此烦忧了。

看着陈茉然局促的样子，他也不想再怄气，故意提高声音好让王阿姨听到：“陈医生你也太严格了，昨天跟你讲到那么晚都不准我吃红烧肉，现在我当着王阿姨的面，跟你把话说清，今天，我一定要吃红烧肉！”

顾思潜语气认真，话的内容却如小孩子撒娇一般，陈茉然明白，他是在向王阿姨掩饰昨夜的争吵，那个体贴又温暖的顾思潜依然还在，他甚至细心的帮她维护着在王阿姨面前的那一点骄傲。

陈茉然感激的笑说：“好吧，今天就允许你吃红烧肉，不过我会监督你做相应的运动，消耗吃进肚里的脂肪。”

顾思潜夸张的哀嚎着不想运动，知道陈茉然懂他的意图，也看着她的眼睛会心一笑。

王阿姨听着两人一搭一唱的话语，心中了然，便兴高采烈的说：“那好，今天就做红烧肉。”说完话，便识趣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又剩下顾思潜和陈茉然两人，一夜的冷静，他们平和了许多。

也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也许是第一次跟男人有那样亲密的举动，陈茉然也觉得昨夜的自己有些反常，一向温和甚至冷漠的人，为何会那样爆发。

她端着自己的早餐，坐到了顾思潜的对面，想起他刚刚的维护，决心弥补自己的口无遮拦：“顾先生，昨天是我失言，我已做好准备，随时可以进行‘工作’。”

顾思潜见她如此客气，心下明白昨夜的争吵已经翻页，自己反而有些骑虎难下，只得唯唯诺诺的应好。

手机铃声解救了顾思潜的困境，他接起电话李征的声音传了过来：“昨天和你说的卖房子的事，差不多谈妥了，你真的不想知道是谁买的房子？”

“不想，直接把合同拿来我签字，其他的你自己搞定吧。”顾思潜没好气的挂断了电话，心里还在埋怨这个祸从口出的表哥。

昨晚一出陈茉然的房门，顾思潜正后悔自己语不择言提起莫晗，手机就震了起来。之前交代李征要卖的房子有了眉目，李征急着为自己的口无遮拦将功补过，很晚了还向表弟汇报，正在气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