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星几片枯黄的桑叶打着转儿落在二人侧肩，随即又跟着身影摆动滑至地面。

在通往栾队办公室的路上，周九良听着从树冠深处传来的骤起骤落的蝉鸣声，感受着迎面拂过初显清凉的穿堂风。

他想，这个难熬的夏天总算是要过去了。

眼下这份无人叨扰的宁静，他觉得弥足珍贵。

一幢幢的红砖青瓦并排矗立，安静等待着堂前良人相伴而来。

在挂着“栾云平”三字的门牌前，孟鹤堂停住了脚步。

他轻唤一句“航儿”。

“嗯？”周九良扭过头，看着孟鹤堂熟悉的侧脸，转眼瞬间，发觉他和孟哥已恍恍然走了八年。

孟鹤堂盯着眼前这扇自己早就推开过几百几千遍的木门，第一次觉得那里面通向的是未知的世界，他开口问道：

“你说，我选得是对的吗？”

“对，当然对。”周九良想也不想，没有一丝迟疑，“哥，你从没有选错过。”

这份看似无形却又很有分量的肯定和褒奖让孟鹤堂松闲不少，他歪着头，笑意盈盈地望向如今快要赶超自己个头儿的小搭档，柔声轻问：

“包括你么？”

听到这话，周九良不禁低下头抿起嘴微微笑了笑，继而又挺直了身子，迎上孟鹤堂的目光：“你说呢？”

“嘿嘿嘿。”孟鹤堂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反倒开始期待九良的答案：“那，那我呢？”

这下周九良更开心了：“哥，等你什么时候能问点不蠢的，我再考虑回答你。”

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画面却没有因此定格。

相顾无言的二人，又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

你与我，本就是彼此这一生所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航儿，你说咱要跟栾哥提多少场子合适？”

虽然周九良觉得这还是个愚蠢的问题，但仍旧有必要回答一下：“那肯定是越多越好。”

“那就跟哥走。”

那一刻，孟鹤堂像吃下了定心丸，说着便拉起周九良的手，一把推开那扇通往未来的大门，“哥带你去看全世界的剧院。”

——“吱呀”——

“哟！二位爷终于舍得进我这屋啦？”

正在伏案安排日常节目单的栾云平头也不抬，嘴上倒是不饶人地戏谑着我以为你俩在我门口扎营了呢。

孟鹤堂吐了吐舌尖，咂咂嘴道：“栾哥，刚才都瞧见啦？”

栾云平点点头，“瞧见了，当然瞧见了。”他抬起笔尖指了指窗户，“我都趴那看半天了。”

一嘴京味儿的栾云平跟机关枪似的，说话比写字速度还快：

“我寻思你们七队都对我这大门口情有独钟哈，上回九熙九芳也是，把台阶那儿的石头蹭得锃亮就是不进来。好嘛还得我去请他们，他们才敢跟我请假说想要去看你俩首专。”

身位队长的孟鹤堂讪讪笑着说道：“我和九良刚刚也没说什么，就是...”

他刚要开口解释，就被栾云平截了下来，“得，打住吧您。我可不嚼舌根，你俩的体己话啊，还是你俩回家关起门来慢慢说吧。”

说着，栾云平抬眼扫了孟鹤堂和周九良一眼，指向沙发示意他们先坐，“我这儿还余一小段，再等我两分钟。”

并排坐着的二人乖乖等待栾云平从一摞摞的文件堆抽出空档，约莫过了三五分钟，那平常脚不沾地，忙得团团转的副总兼队长终于“啪嗒”一声盖上笔帽，接着便抬起头长出了口浊气，扭了几下酸胀的手腕，连声感慨可算是排完了。

孟鹤堂见栾云平站起身，左右转着脖子朝自己走来，便欠身往周九良那边挪了挪，给他腾出来个位置。

“栾哥”，孟鹤堂捧起晾好的菊花茶，递给忙活了半天的栾云平，扭捏开口说道：

“我俩想多在小园子和大剧场演出。”

栾云平满口应下，“成啊”，说着他便接过杯子猛灌了一口解乏，饮罢，看了孟周二人一眼，笑了笑，“冠军说几场咱就来几场。”

这话一出，孟鹤堂不由瞪圆了眼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