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话，孟鹤堂不由怔住了，像被点穴定身般直愣愣地站着，连眼睛都忘记眨了，身旁的九良也是一副不敢过多揣测的神情看着郭德纲。

愿意？

但自己对这个也没什么概念，目前来说也就是上过电视...

不愿意？

没有这些虚头巴脑的好像也挺好？就安安心心说相声不就完了...

孟鹤堂和周九良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一个皱了皱眉，一个撇了撇嘴，无声诉苦这实在是听不出来师父到底是什么用意。

郭德纲并不着急等答案，反而自顾自地摇着蒲扇踱步到一边，跟于谦并排坐下，轻快吐出四个字——

“但说无妨。”

孟鹤堂抻着脖子，探头瞧着藤木椅上悠哉的二人，“那，那我可真说啦？”心里直犯嘀咕，非常不肯定以师父的玩闹心性，会不会给他和九良来个秋后算账。

郭德纲扭头看了眼于谦，笑了笑，瞅瞅你这干儿子，鬼精得很。

继而笑眯眯地转向孟鹤堂：“欸呀就问你愿不愿意，愿意，或者不愿意，很简单。”

孟鹤堂皱着眉头，低头仔细思忖郭德纲口中所谓的愿意，还是不愿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书房里静得掉根银针都觉得是深水炸弹，哈欠连天的于大爷不由瞪了郭德纲一眼，角儿啊角儿，你说你这是熬鹰呢还是熬我呢...

孟鹤堂依旧埋头盯着被自己掰扯得通红的指尖，如果用头发丝儿编织成心里的麻团，他感觉自己脑壳凉飕飕的，已经快跟遁入空门的和尚差不多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看了眼周九良，又转头看着郭德纲，深深运了口气，缓缓开口：

“我自己...不是太想...”

“喔，为什么？”比起于谦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郭德纲并表现出没有太多惊讶，“这么好的机会，别人想要还不一定有呢，你就不想跟当年岳云鹏那样，让我捧你么？”

“想是肯定想啦，谁不想呢，可我和九良的第一名和岳哥的冠军相比，差太多了。”孟鹤堂无奈地笑了笑，摊手解释道，“岳哥那个是从正式八经喜剧界精英们的赛场上杀出来的，我们顶多算是在新人那堆里刚冒尖儿的，离师哥还有很长的路要追赶，况且，况且...”

郭德纲眯缝着眼，将他的窘迫和踌躇瞧得一清二楚，“继续说，把你想说的，要说的，都说出来，畅所欲言。”

孟鹤堂深吸口气，顺便将身子挺得直直的，一字一顿说道：

“况且这晋级是让出来的，我不想被人看扁。这最后的本子，是金霏和陈曦的，岳哥的节目都是自己写的，我知道我还不够，所以我还是想在小园子多练练。等出去了，不给师父丢脸，也不给德云社丢脸。”

瞧着这态势，于谦心里早就跟明镜似的，这些话，这口气，怕是憋在这俩人心里有不少时候了。欣慰的同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过了这个村可就找不到这个店了，孟儿，可得想好咯。”

不等孟鹤堂回话，郭德纲提前开口，问起了另一个人：“周九良，你觉得呢？半天没瞧见你吭声。”

从孟鹤堂开口的那一刻，眼睛就长在他身上的周九良冷不丁被点名，差点僵住。他定了定心神，语气虽轻但异常坚定：“师父，孟哥说得对，我听孟哥的。”

“哦豁，你不是最想让孟鹤堂红遍大江南北的么？改主意啦？”郭德纲依旧手摇蒲扇，漫不经心地问着。

“没改，我还是那个最想的，不会变。”周九良摇了摇头，继续说着，“就像孟哥说得那样，稳稳当当地上去，总比泥糊的房子，一不留神就塌了的好。”

见俩人心意相通，郭德纲也不再多说什么，他要的本就是这心意相通罢了。他拿扇子指了指门口，吩咐他们去找栾云平，自己已经打过招呼了，“让他给你俩多安排着点，磨练磨练吧。”

刚送走了两位徒弟，郭德纲立马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满脸炫耀地显摆着：“师哥，怎么样？这冠军，名副其实吧？”

于谦边打着哈欠点头，续上烟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