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4，方冗低头看手机，屏幕反光得厉害，阳光依旧刺目。

方冗背对阳光站着，徐成於站在他身前，回过身看他。

“你终于意识到了？”他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带着点问询的味道。

可能是有部分树叶遮挡的缘故，阳光织就一张破碎的网笼在对方身上，鼻子往上的位置隐在树影里，看不真切。

“故弄玄虚“方冗说，一脸的不以为然，“这就是你套话的方式？那我觉得挺有效的，那你说你意识到了什么？”

徐成於只是静静回看着方冗，不微笑，脸上也未有愠色，仅仅只是安静地注视，方冗被他盯得发毛，也只是定定地看着对方。

良久，徐成於淡淡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在确认”

“确认什么？你说我走神的毛病，那我说你话说一半，无话对答的习惯最招人讨厌好不好？”方冗抱着胸乐了，学着徐成於阴阳怪气的语气回怼道。

徐成於摇头，眯着眼挥手挡了挡眼前阳光，说：“这你就不懂了，这是语言的艺术，套话的魅力——”他话锋一转，“我问你，你相信这个世界吗？”

他向前走了一步，整个人就彻底站在阳光下，摘下眼镜，嘴角轻弯了弯带了点笑意，仍旧是静静地看着方冗。

说实话，方冗第一眼真的看愣了，其实这也不怪他，徐成於笑起来确实好看，如果没有带着不怀好意的意味，这副模样极富有视觉冲击力。

以前就是如此，方冗暗暗想到，徐成於当他同桌那会儿一直很受女生欢迎，用她们那个词怎么形容的来着？

对，就是斯文败类，看着是温润和善，却没几个知道这厮黑到骨子里，其实仔细想想，徐成於待人接物极有一套。

徐成於的眼睛应该是桃花眼，眼尾偏细微微上挑，笑起来的时候微微的有点弯，越发显得干净清朗，使人顿生好感——这前提是在跟他不熟的情况下。

即使知道徐成於是个纯爷们，方冗还是莫名的有点脸红，他低头搓了搓脸，只安慰自己是太久不见的缘故，以前抬头不见低头见那会儿早就看习惯了，他干咳一声，不自在地避开对方的目光。

“一半一半吧，有时候信有时候不信”

“此话怎讲”徐成於走近一步。

“我需要一个参照物”

“巧了，我也是”

“什么？”方冗疑惑道，他隐隐意识到话题在被徐成於带偏。

“是你”

“………不懂”

方冗利落摇头，似乎很认真的研究了一下，立即得出结论，“真不真和我有什么关系”

“……………算了”徐成於似乎不死心，又问：“真没听懂？”

方冗直白道：“真不懂。”

徐成於笑了笑：“可如果我说，关键是你，在于你”

方冗愣了：“什么？”

“……………”徐成於陷入沉默，表情有点纠结尬笑着戴上眼镜，半晌才干巴巴撂了一句“算了，就当我没说过”

“啧”方冗确实没听懂，不满道，“你这吊人胃口啊？”

“行吧，其实就是霍泽董那家伙告诉我，要注意确认同伴，因为如果在场里，同伴可能会是假的”

“是说同伴会被别的什么东西调换吗？”

“是”徐成於点头，“而且我们这些人不像霍泽董对场有绝对的直觉，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要和你一组，他带着冯霖靠谱些”

方冗恍然：“怪不得说关键在我，哦懂了”

徐成於看起来很无奈：“有些事儿还没到时候，以后再说吧，就是我已经能够确定了—”他忽地上前一步，右手伸出却只悬停在方冗脸侧，似乎正在犹豫着什么，“你是真的”

话毕，徐成於手指轻轻触到方冗耳后，方冗感到一点点的痒意，被迎面一张帅脸暴击n下。

他愣了一下，抱着胸笑了：“你对我可真是了解”

“那当然”

徐成於的手很凉，方冗却了然他此时的情绪波动。

“你很紧张？”

“嗯”徐成於轻轻应了一声，凉意酥麻麻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