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叠十多件早出了一身汗，头上的冠冕十二旒石头似的压颈椎。

何殊低头看着脚下衣服越褪越多，心提了提，思绪混乱如麻

直到玉石的叮咚声敲响了警钟，何殊忍不住低吼

“陛下！”

亓为吓了一跳

“做甚？一副逼良为娼的样子，朕有这么饥不择食？”

何殊抬头，皇帝衣服褪的只剩薄薄的两件，冠冕取下，长发顺势披散，正翘着二郎腿享受的靠在椅背上

何殊莫名松了口气

想起刚才的失礼，何殊苦笑

“臣该死”

亓为并不是真想侮辱何殊“你别想什么有的没的，忠心耿耿的为朕办事，朕就不会杀你”

何殊似认真听着

亓为顿了顿

“朕问你，朝堂讲了什么？”

何殊茫然

亓为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这人没关注朝堂的事儿

“今日朕提出了废举荐制，立考试制度，结果你猜。”

何殊惊讶皇帝的问策，他以为此生在不会与官场打交道，斟酌后答的含蓄

“陛下气怒便是为了此事吧”

亓为哼笑，一个打挺起身

“你跟朕去个地方”

说着亓为打开衣柜扔出一套又一套的衣服

“把你一身惨白换了，穿出去跟死了亲一样，别让别人以为朕也死了亲”

亓为把第二层衣服脱了只剩里衣，套了个常服束了个腰带，从全身镜里打量自己足够人模狗样，满意一笑又呆住

知道水仙花好看，但不知道水仙花这么好看，模糊的镜子里，月白短袍长宽袖，穿在亓为身上刚好合身，被何殊一穿，却层层叠叠拖在地上，繁琐的美

何殊还在整理，亓为却啧了一声评价

“大了，来，朕给你撕了”

何殊“……？”

亓为见他不动，自发走过去蹲下身

“呲拉――！绸缎在亓为手里跟纸似的”

“呲拉――”

“呲拉――”

门外的长监听到动静，偷偷贴上耳朵“呲拉――”他猛地打了个寒颤，陛下这么粗暴，也不知里面的人该有没有命出来。

撕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看到何殊露出来的脚尖，才满意停手观察自己的杰作。

何殊愣愣的俯看那鸟窝似的脑袋，还没从皇帝屈膝中回神

亓为撂给他一根簪子，抓着他的手来到梳妆台

“看什么看？给朕梳头！”

何殊眼睛盯着银簪锋利的尖头，手边就是皇帝脆弱的脖颈，亓为悠闲闭目好似没有防备，似乎只要他敢就能顷刻取了皇帝性命。

何殊冷静的摆脱这种幻觉，皇帝的手段，果真霸气。

他握紧银簪，摸上皇帝的头发，不似他的滑顺，而是粗硬又毛糙正符合这人粗暴又流氓的性格，梳通的过程很不美妙，卡着梳子的杂毛让何殊都莫名起了火气，报复般直接给人扎了个高马尾，蓝宝石的发冠一带，银簪一插，黄得稍黑的皮肤不止没给皇帝拉低颜值反而凸现了干练，只要这人不说话就是个高冷干练的汉子，健壮却又不至过于彪悍的身材，正是现下受欢迎的男性魅力

“好了？”

何殊与镜中亓为不怒自威的丹凤眼对视，瞥了眼马尾中部揉成一团的杂毛，装作整理似的用两边头发掩盖

若无其事的答了句

“好了”

亓为别扭的摸摸马尾自觉风流倜傥颇有大侠风范，何殊看着搔首弄姿的皇帝，脑袋里又多了个形容词：孔雀开屏，骚包

过了两辈子的亓为重回壮年，誓要查缺补漏把上辈子受过的罪都浪回来，额外加一个任务：看好何殊

“啪啪！”拍掌

一个暗门打开，何殊瞳孔一凝，他没有看到皇帝多余的动作

亓为扭头嘴角勾了丝得意

“朕的侍书，跟上。”

何殊握紧拳头，随机应变。

暗道很长，出了暗道，何殊才知道皇帝透露给他的是多大的秘密。

这是一条通往宫外的暗道，不仅如此，尽头是一家香火旺盛的道观，一念之间何殊就清楚这条暗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