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个人是谁的人？”

冯清与夏昌坐在屋里燃着炭火，被他们捉住的人则是绑在院子里吹着瑟瑟冷风。

冯清拿出一封信，夏昌看完咋舌

“不愧是何殊，干脆！”

上面一句废话没有，只象征性问安，然后罗列了自己得罪的人，有正主死了家属还活着的，有半死不活的，还有活的完整的，又排除一下罗列了最有可能不计后果向他发难的，其中何守覃被他用朱笔圈出。

夏昌简单的将他与怀旌查出的事告知冯清，流言一事二人有了大致猜测。

“里面可能有何殊师傅的手笔。”冯清漫不经心挑着炭火，火光映在脸上，让人看不出他的态度。

夏昌啄了口酒，外面风头正紧，二人却没有紧张的样子

“何以见得？”

“知道我断袖的只有吏部尚书家的小姐，还有何殊师傅，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且不说她的目的，胡一学就不可能让她这么做，所以只有老头子了。”

夏昌好奇“目的呢？这坏的可是竹舍的名声，他不是最重名声吗？”

夏昌实在想不出青林居士掺和进这件事的理由，老头子向来重名，从竹舍学子出山终身不可再回也不可报他的名字，就可以看出他注重避世的态度。

老头子怕的东西多了去了，因此麻木避世，可从他教导出何殊可以看出老头子虽身避世但心不避世，却碍于什么不敢踏出那一步，也不许冯清踏出那一步。

冯清是被老头亲手教导的，竹舍中何殊作为明面上的大师兄以才服人，而真正的大师兄冯清却是以德服人，无论哪个师弟对冯清的评价永远是雅雅君子出世珪玉，按老头子的理念他理应最喜欢冯清，实际上他反而最喜欢何殊。

何殊与什么君子可不沾边，老头子明知何殊冷心冷情悖俗的性子，依然倾囊相授，偏心偏的理所当然，好似何殊才是他的儿子。

自己的亲爹做儿子的怎么可能不了解，冯清小时学话晚，险些被当成哑巴养，但他早熟，因此永远忘不了当初老头子那句惋惜的

“废了。”

亲儿子是他不愿承认自己错误的试验品，得意的徒弟是他理想的践行人

冯清默念《孝经》，忽然觉得深秋很冷，冷到了骨子里

他无厘头的说了句

“我启蒙学《千字文》，我读的第二本书是《孝经》，他碾碎了一字一句解释，深怕我不懂。”

夏昌不知所谓

“哦，我第二本是《百家姓》然后是《朱子家训》、《论语》，你那么小学就学《孝经》，老头子对你寄予厚望啊！”

冯清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木炭，火星更旺，心愈冷

“何殊读遍天下书籍最不可能读的就是《孝经》吧。”

夏昌灌了口酒，忽然明白了什么，没了心思与他谈下去

“或许吧。”

冯清闭上眼深觉自己被‘孝’字捆束自囚山林数十年，那本《孝经》功不可没。

二十多年，你尚且知道寂寞云游四海，难道我就不知道吗！

夏昌有狐朋狗友，何殊践行他的抱负，其他的师弟死也死的甘愿，活也活的充实，即便功败垂成也不负自己来人间走一遭，无数个日夜只有冯清活的只有自己！

“咔！”手中木棍被生生折断，怨戾由心生。

夏昌冷不丁提醒“莫要魔怔。”

冯清深吸一口气“他无缘无故找来皇城，可能是想看看咱们这些不肖子弟的本事吧。”

夏昌明了，这是不用留手的意思了，指了院子绑着的人问

“他下一步要怎么走？”

这个‘他’指的是谁两人心知肚明，老头子在皇城没人没势，就只有何守覃了，但何守覃不会突兀的对自己动手，没有理由。

这个‘他’可能会变成‘他们’。

冯清冷笑

“见招拆招便是。”

夏昌咂嘴“咱们这几条肥鱼可不就是攻击何殊的最佳目标吗，我猜他斗不过何殊，才在何殊走后将矛头对准了我们，打个赌，咱们会被逐个击破，你猜下一个是